夜色如墨。鸡冠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在黑暗中投下狰狞的剪影。山风带著初秋的凉意,捲起几片枯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距离鸡冠山研究所数公里外的一片密林中,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穿梭。莫一打头,身后依次是老炮、土狼、灰狼,以及强子和小庄。
每个人的动作都轻盈而迅捷,脚步落在鬆软的腐叶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他们脸上涂著厚厚的迷彩,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幽冷的光。
“鸵鸟,位置。”莫一压低声音,通过喉麦轻声呼叫。
“已就位。视野良好,山顶研究所门口那两个哨兵,就跟t台上的模特似的,来回踱步,生怕別人看不见他们那傻样。东南角有个监控探头,角度有点刁钻,不过问题不大,已经计算好死角了。”邓振华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他选择的狙击阵地在一处视野开阔的断崖后,將整个研究所的大半区域纳入了观察范围。莫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邓振华的状態確实回来了不少。他抬手做了个手势,队伍继续前进。
研究所的外围是一道三米多高的铁丝网,顶端还拉著几道刺眼的电网。但在莫一等人面前,这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老炮从背包里取出一把特製的液压钳,几下便无声地剪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土狼和灰狼如同两头经验丰富的老狼,迅速闪身进入,警戒四周。
进入外围后,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根据张海燕提供的情报,研究所內部不少暗哨和监控设备。莫一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二层小楼,对强子和小庄低声道:“强子,小庄,那栋楼,是之前的办公楼或者宿舍,现在是半废弃状態。你们两个摸上去,控制制高点,观察研究所內部主要通道和那片独立院落的动静。记住,隱蔽第一,除非我们这边打响,否则不准暴露。”
“明白!”强子和庄焱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著一丝兴奋和凝重。他们虽然也算老兵,但这种涉及到生化武器的大场面,还是头一遭。
两人检查了一下装备,如同两只灵猫,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向那栋小楼潜去。
莫一则带著老炮、土狼和灰狼,继续向研究所深处的核心区域渗透。这三人,一个是爆破专家,两个是a组的老牌突击精英,经验和默契都毋庸置疑。
越往里走,巡逻的武装人员出现的频率越高。他们大多是典型的中东或东欧面孔,眼神凶悍,挎著ak系列的突击步枪,三五成群,警惕性相当高。
莫一一行人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利用建筑物的阴影、茂密的植被,以及巡逻队的间隙,一次次有惊无险地避开对方的视线。有一次,一队巡逻兵突然改变了路线,迎面走来。双方的距离迅速缩短到不足二十米。
老炮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匕首。莫一却异常冷静,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拉著三人闪身躲进一个堆满废弃仪器的角落,屏住了呼吸。
巡逻兵骂骂咧咧地从他们藏身的角落旁走过,皮靴踏地的声音和含糊不清的交谈声清晰可闻,其中一人甚至还对著他们藏身的角落吐了口痰,然后才骂骂咧咧地走远。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老炮才长长舒了口气,用口型说道:“刺激!”
莫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土狼和灰狼则始终面不改色,仿佛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核心区域的防御更加森严。那是一片被高墙和电网再次隔离开的独立院落,只有一个主要的出入口,门口有重兵把守,探照灯將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院落中心,是一栋没有任何窗户的白色建筑,像一个巨大的混凝土方块,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冰冷气息。
“应该就是那里了。”莫一压低声音。根据张海燕提供的平面图,毒剂的研製和储存,都在这栋白色建筑的地下。
他们没有选择从正门硬闯,而是绕到建筑的侧后方。这里有一排不起眼的通风口,位置很高,外面罩著金属格柵。莫一仔细观察片刻,又对照了一下张海燕提供的更为详细的內部结构图。
“老炮,交给你了。”老炮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套微型切割工具和內窥镜。
他先用內窥镜小心翼翼地从格柵缝隙伸进去观察了一下,確认內部没有红外感应之类的报警装置后,才开始动手。、
无声切割机发出极细微的嗡鸣,在土狼和灰狼的掩护下,老炮很快便將其中一个通风口的格柵完整地取了下来。通风管道內部狭窄而布满灰尘。
莫一率先钻了进去,土狼、灰狼、老炮依次跟进。四人如同壁虎般在管道內匍匐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莫一停了下来。下方传来隱约的机器运转声和人说话的声音,但都隔著一层,听不真切。他通过一个隱蔽的通气孔向下观察,看到的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偶尔有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持枪的武装分子走过。
“到了。下面应该是地下实验室的b2层外围。”莫一轻声道,“我们在这里潜伏,等待时机。”
他指了指管道內一处相对宽敞的拐角。耳机里传来强子和庄焱的报告:“莫队,我们已就位。视野良好,可以看到核心区域入口和几条主要巡逻路线。”
“很好。注意隱蔽,保持警惕。”莫一回復。他又联繫了陈国涛:“雪狼,情况如何?”“我们已经抵达预定潜伏位置,一切顺利。通道內部安全。”陈国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夜,依然深沉。鸡冠山研究所內,k2组织的恐怖分子们並不知道,在他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巢穴中,已经悄然潜入了两支致命的獠牙。
莫一和他的队员们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调整著呼吸,检查著装备,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著,静静等待著黎明的到来,等待信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外面山风呼啸,管道內却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老炮靠在冰冷的管壁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满是灰尘的管壁上画著什么东西,画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擦掉。
土狼和灰狼则像两尊雕塑,一动不动,只有那锐利的眼神在黑暗中偶尔闪过一丝精光。莫一则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推演著行动的每一个细节,思考著可能出现的每一种变数。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寧静。一场生死较量,即將在这座看似平静的研究所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