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俊如画,眉目间凝著三分病气,唇色极淡,像是久病初愈的模样。偏生眼尾微垂,看人时自带几分温柔倦意,叫人不自觉卸下心防。
当然,那是在忽略他脸颊上那条细长疤痕的前提下。
疤痕自左额角斜斜划下,蜿蜒过眉心,止於右颊,如一道裂冰,生生破开了这张如玉的面容。儘管疤痕已褪成浅白色,却仍显眼,衬得他温润如玉的面孔都透出几分凉薄,看得第一眼叫人心惊,分不清是仙是鬼,诡异最甚。
朝晕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轻了,只是眼睁睁地看著他站定在离自己七尺的距离。
玉人微微折腰,对著烬明真人恭敬作揖,轻柔地唤了一声“师尊”,朝晕在旁边听著,觉得半边身子热麻。
烬明真人欣慰頷首,扶他起身,问他这两个月把火灵抑得如何,桑霽微微笑著,回说“还好”。
烬明真人知晓这是有把握应对的意思,鬆了口气,往旁侧了下,把朝晕让出来,对著她道:“这是你大师兄。”
朝晕的眼神落在桑霽身上,不加掩饰,直白得有些轻佻无礼,直喊道:“大师兄。我的名字是羌朝晕。”
嗓音明媚清泠,像珠玉相碰。
桑霽对她的目光毫不芥蒂,冲她轻轻弯眸,点头:“师妹。”
他抬手取下別在后侧腰间的火红莲,递至朝晕眼前,柔声道:“下山路上收到了传音,这才知道师门新收了师妹。时间紧迫,行程仓促,无暇备礼。不过途径冰崖时恰巧见了火莲,采来注了一丝灵力,送与师妹,还望笑纳。”
朝晕低头看去,她的师兄冰肌玉骨,手也生得煞是好看,骨节分明,苍白漂亮,手上掐著一朵火红的莲,交相辉映,更显绝色。
周围其他人纷纷低头议论,倒是有几分艷羡。
別的不说,他们师兄是真的厉害啊,一丝灵力也极为珍贵,结果就这么送出去了。
“谢谢师兄,”朝晕接过,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桑霽的手指,她感受到对面瑟缩了下,极快地收回了手,於是抬眸看去,对方依旧保持著温和的笑容,不曾有变。
“我也有礼物送给师兄。”
朝晕爽利道,把火莲別在腰间,掏出前阵子比试贏来的纳物袋,手伸进去摸了又摸,最后眼睛一亮,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抓出来了一把葫芦。
大家:“…………”
“切——”
“师妹你怎么抱著你这葫芦手艺不撒手了?能不能送点別的呀?”
大家显然与朝晕更为熟稔,调侃起来就热闹了,把桑霽衬得像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