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明真人找桑霽確实是为了代课的事,但是和朝晕想的也不太一样。
桑霽身份特殊,烬明真人本来不想让他来回奔波,但是如今又觉得桑霽实在不合群,再这样下去容易出问题,於是就派给他一个轻鬆的任务。
他只是想让桑霽教教他手下有些火气正旺的子弟弹弹古琴,让他们静静心,不要一天到晚只会打打杀杀,容易走上歪门邪道。
任务不重,七天一次,一次两个时辰,时间宽鬆,桑霽见他坚持,只能应下。
朝晕知道这件事之后本来应该高兴的,但是打听到师兄教的居然是弹琴,一下子就傻了,每天愁得直挠头。
不是她吹,但凡桑霽教的是其他少一点內涵,多一点纯粹博弈的东西,她都能大显身手,让师兄对她刮目相看。
但是偏偏就是她最不擅长的东西,她还是烬明真人手底下火气最旺、最跳脱的弟子,逃也逃不过。
第一次上这课之前,朝晕坐在琴室里,哀怨地看著面前摆著的这古琴,又开始愁得挠头。
和她一同上课的学生大概有將近二十个,和她不一样,他们正围在一起,不满地议论著师尊给他们安排的这课。
他们可是灵修者,以后是要出去匡扶正义干大事的,怎么能坐在这里弹琴呢?
况且教他们的还是让他们又敬又怕的大师兄。这课上著得多不得劲呀?整整两个时辰,想想都让人心累。
他们谈著谈著,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想才回过神来:这次討论怎么这么安静呢?
一回头,就见平时最乐得参与大大小小的吐槽的小师妹正没骨头似的趴在琴前,唉声嘆气。
有人上前和朝晕搭话:“这安排得可真差劲。”
朝晕点头如捣蒜,那人还准备再说,就听见朝晕继续道:“唉,我要是会弹琴就好了!”
眾人:?
师妹,別逗啦,你不是说你以后致力於烧死作恶多端之徒吗?现在干什么?准备走感化了?
朝晕不理他们了,伸出手试著拨动琴弦,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摸索出来点门道,刚刚有点感觉的时候,有人往她身后一凑,欠揍道:“师妹,別白费力气了,你就不是这块料。”
朝晕瞥过去,果不其然是竹清。她一皱眉,转回视线,继续去拨琴弦,视他为空气。
竹清摸了摸鼻子,倒是不尷尬,只觉得意外和惊奇,“师妹,听我的吧。你学这个学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两个一起混水摸鱼,下课之后去比试比试……”
说著说著,他不经意地把手往朝晕肩膀上一放,下一秒,他衣袖上骤然烧起来几簇小火苗。
竹清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急忙念了诀灭了火,虽然衣服是破了好几个洞,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好歹没受伤。
他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姿態高高掛起的小师妹:“正常人谁会往肩膀上贴瞬燃符啊?!”
朝晕一扬下巴,眼眸斜睨过去,语气囂张:“我啊!你不许再来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就是要学弹琴。”
她捏紧了拳头,双眸冒火,直接撂下狠话:“你以后再这样贬低我,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竹清呆住,不服气,想质问“我们不是最好的火烧贱人搭档了吗”,刚要开口,手腕忽地一寒,他打了一个激灵,觉得浑身往外冒冷意,低头一看,有雪掉落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