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霽顿时觉得不太对,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听到朝晕笑盈盈道:“师兄,有瓣落在你头髮上,我给你取下来。”
而后,他的元识眼睁睁地看著她挑起他的一缕髮丝,慢慢凑近、凑近,格外轻细的动作,比雪落声还小,却让他坍塌了一角。
直到她的唇瓣真正轻轻落在他的髮丝上时,桑霽终於悚然一惊,回过了神,猛地一撇头,髮丝扫过朝晕的脸颊。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22。】
“师妹!”
他有些失態地喊到,把怀里的兔子都嚇了一跳,被他喊名字的当事人却依旧泰然自若,直起腰,坐在他对面,依旧笑道:“扯疼师兄了吗?可是我已经够小心了呀。”
“……”
桑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平復心情,这次说话似乎颇为艰难:“……是有点疼。”
他的元识让他看得清楚,她的笑意更浓,嘴角上扬著,坏得不行,也欠揍得不行,敷衍地拖著腔“啊——”了声,很没诚意道:“那我下次更温柔一些。”
不会有下次了。
他再也不会给她机会和自己近距离接触了!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被听见了,朝晕后来的几天去洄雪殿的频率確实低了不少,但是仍然算是常客。
她总像个流氓一样动手动脚,桑霽有火也不知道怎么发,就微微冷著脸逐她出去,然后发誓她下次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再理会她一句。
然而当朝晕下一次拿著自己的画小桑霽推开洄雪殿的大门时,雪绒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衝出门窗,连根毛都不给他留。
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起身,无奈地招待客人。
他现在已经习惯从朝晕各种插科打諢中提炼出来零零星星的正事,这才知道她这阵子来得少是因为要准备天璣宗腊月十七那天举办的开山典,距离现在不过五六日。
开山典是为了纪念天璣宗立宗之日,所以仗势空前盛大,连朝晕这种每日打渔晒网的弟子都要硬著头皮去干活。
却没有人来知会他一声,他自己倒也忘了,毕竟他从入宗那年开始,就颇受不待见,他自己也懒得出面,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这一遭。
自从住进洄雪殿,他就更像是与天璣宗脱节了一般,不认识人,见不到人,千山雪飘,万里冰封,他与漫长的时间一同在寂静中结冰。
只有当天天上炸开绚丽的烟时,他才会想起来原来已经开山典了,也会推门出去,抬眼看一看。
“师兄到时候会下山吗?”
他回过神,听到了朝晕嗑瓜子的吱吱声,晃了晃头:“不。”
言简意賅,朝晕也没接著往下问,说了声“好”,便拉过他的手腕,强硬地掰开他的手,给他倒了一袋瓜子,又推回去:“我自己偷偷炒的,你尝尝。”
她总是这样,突如其来一下子肢体接触,桑霽被她碰这么多次还是不免怔住,刚要告诫她以后不要动手动脚,又听见她坦荡荡地问:“你眼睛现在能看见多少啦?”
桑霽:“…能看见了,只是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