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准备安抚一下联合国的记者,可他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
四周听到动静的街坊邻居,工匠攻入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男人们抓起了手边的铁锹、榔头,女人们则护着孩子,眼神冰冷。
他们沉默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朝着西装男人的车队缓缓逼近。
那种无形的、凝聚一致的愤怒,让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男人瞬间脸色发白。
跟随他的士兵也下意识摸向了后腰。
可这时四周却传来一道口哨声,随后令男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就出现了,那些游击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四周的楼房,不知道多少条枪对准了他们。
“滚出这座城市!”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怒吼。
“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回河对岸去!”立刻有更多人高声附和,声浪越来越大。
男人强作镇定,用喇叭大声解释:“我们的行为是合法的,加纳姆属于阿尔伊拉格,这是经由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决议!”
可他的脚步却在不自主后退。
联合国的韦斯利记者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幕,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以及狼狈而尴尬的男人,她意识到这里的情况似乎与她了解的不同。
之前她得到的消息是,双志虽然在战争中帮助阿尔伊拉格夺回了失地,但是却直接将军队驻扎在了这里,无视联合国的禁令霸占了这座城市。
而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西装男人知道今天这事没法继续下去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恼怒和恐惧,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开阿布。
“我们走。”
在临上车之前,他还不忘跟记者上眼药:“您都看到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暴民行为,是被阿米尔和他背后势力煽动、洗脑的结果!
他们让加纳姆的百姓恐惧真相,恐惧回归祖国的怀抱!请您务必将这里发生的真相,将他们的野蛮和抗拒,如实报道给全世界!”
韦斯利记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目光扫过周围依旧怒目而视的民众,低下身竟用流利的阿拉伯语问候阿布“是否还好”,紧接着看向满脸惊愕的西装男人。
“我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先生,”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不带任何偏袒:“这一路走来,我确实看到了很多。”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给男人时间消化。
“我见过很多被战争摧毁的城市,见过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也见过各种形式的‘维持秩序’和‘援助’,统治者往往以暴力和恐惧镇压百姓,但在加纳姆,我看到的却不一样。
这里有医疗站,有救济点,还有国外的团队在重新建设城市,虽然还称不上是秩序井然,但我能看得出他们对未来抱有期望。
您说这是煽动,但根据我有限的职业经验,武力或许能让人屈服,但很难让一个社区、一整座城市的人,去捍卫一个被强加给他们的选择。”
地上散落的请愿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看了一眼男人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
“我所看到的事实是,加纳姆的人民,似乎已经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仅此而已。”
她微微颔首,转身带着她的摄像师走向自己的车辆,留下那个西装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阵胜利的、带着嘲弄意味的嘘声。
男人再也无颜停留,狼狈地钻进了破车,车队在一片怒视和鄙夷中,灰溜溜地驶离了加纳姆。
随着尘土的散去,这处的街巷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忙碌,仿佛刚才的闹剧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而在越野车上,西装男人脸色铁青。
“阿尔伊拉格不会放弃加纳姆,就像锡安人不会放弃耶路撒冷。”
男人平复了下心情,通过卫星电话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虽然他们不愿意与双志产生正面冲突,但自古以来,领土纠纷没有和解的余地。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加纳姆必须重新回归阿尔伊拉格的版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