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在乘坐星舰前往军校调查的路上,荆未眠及时往自己小臂上打了一支精神抑制剂,体內险些崩乱的精神网终於渐渐恢復正常。
荆未眠低头摆弄了几遍已经在短短一天內出现数次波动的手腕抑制带,若有所思。
不管是突然的精神波动,又抑或是陆敛白跟自己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都让荆未眠越发篤定。
陆敛白並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疗愈医生这样简单。
在陈岩向自己稟报过污染实验体的出逃范围后,荆未眠把数据追踪的几处可疑方位圈下来,让陈岩带人著重去搜查这几个地方。
顿了顿,又多提了一句:“你回头替我查一查,新入医疗部的那位陆医生的具体信息。”
陈岩怔了下,却也並未多问,应声说“是”。
而在接下来这两天里,荆未眠抽空来过医疗部这边两回,倒是都没有再碰上过陆敛白。
荆未眠的精神网也恢復了以往的稳定,並未再动輒出现异常波动。
直到几天后在针对出逃的污染实验体所展开的內容会议上。
荆未眠面色整肃落座在会议长桌首座上,原本正一边阅览著光屏相关人员递交上来的几份资料信息,一边听著部下匯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极为熟悉冷冽的冷香从会议室末端飘了过来。
荆未眠抵靠在文件边上的手腕动了动,一声细微的“嘀”响从严实地束缚住腕部的袖口底下传入耳边。
是平静了几日不到的精神频率再次出现崩乱的前兆。
荆未眠合上手边的文件夹,不动声色往后淡淡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在会议长桌的后面一排,发现了包含医疗部院长及几位高级疗愈师在內也落座了下来。
而陆敛白作为医治几名受伤军校生的医生,理所当然也被受邀参加这场重要的会议。
荆未眠把谨慎抑制腕带扣到最里面一层防护环扣,面无表情看著光屏。
可儘管如此,仍感觉手腕底下的皮肤脉络隱隱地一跳一跳。
那一抹冒著丝丝寒冽的冷香仍然縈绕在周身。
无孔不入一样地钻袭渗进她的每一寸肌骨。
让荆未眠根本避无可避。
荆未眠强撑到会议结束,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手环弹起了体温异常上升的警告。
荆未眠一开始还没意识过来自己是精神网突发紊乱所导致的发烧,也没想到病情来势汹汹,比前几天还要让她措手不及。
荆未眠隨手给自己扎了一针抑制剂,还没等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来。
驀地,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原地昏过去。
正好陈岩收集完信息过来向她稟报,进来看到上將差点昏倒,惊得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上將?上將您是不是生病了?您身上怎么这么烫?……属下这就去医疗部找医生过来——”
荆未眠勉强借著他的搀扶在沙发椅前坐下来。
她撑在沙发一侧,用力按著头痛欲裂的额部,喉咙仿佛仍被灼烧著,带著残存的一丝理智,哑声说:
“去叫陆敛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