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繚道:“此或许乃是庄渊虚张声势之计也,若是秦国真的出兵,围赵救燕,恐怕正中此子奸计。”
“愿闻其详。”
“其一,赵国刚拿下阴山河套之地,虽初步稳定,然根基不牢,若此时抽兵攻燕,岂不是白白將肉送到秦国嘴里?”尉繚道。
“其二,赵国如今虽看似强盛风光,实则外强中乾罢了,其能拿下阴山河套,非赵国之强,乃李牧之力也。”
“其三,河套之地虽富,然以赵国之力,却未必能尽其地利—”
尉繚条条道来,为贏政和眾人剖析,最后道:“因此,臣可以断定,庄渊放出消息,乃是为了扰乱人心,故布疑阵,若是秦国一动,恐怕到时攻燕的大军,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秦国的面前了。”
“因此攻燕为假,弱秦为真,此时出兵无论攻赵或者谋河套之地,都非最佳时机。”
“原来如此。”贏政皱眉,心中稍微鬆了口气,“那依先生之见,秦国该如何应对呢?”
尉繚道:“如客卿所言,一是以重利贿赂六国,离间其心,二是调兵边关,威胁赵国边境,令其不敢真的出兵全力攻燕,三可在赵国散布流言,助涨李牧的威势名声,令赵王猜疑忌惮—”
贏政一直绷著的神情总算鬆懈下来,有这些谋士大臣出谋划策,確实他的思路明朗不少。
不过隨后,他又皱眉道:“这些寡人都准了,不过赵国如今占据阴山河套之地,悬兵锋於我大秦头上,这个威胁无论如何都要解除,阴山河套之地,大秦必须夺下!”
“此事易儿,大王无需担心。”尉繚神色平静道。
“哦?”贏政和蒙武等人看过来。
尉繚道:“如臣方才所言,阴山河套之地確实重要,但赵国却无力全部消化,李牧之兵守备雁代或许足矣,但骤然而得千里沃土,无论是治理还是防备,皆需国力支撑。”
“而赵国之力如何?如今的赵王昏,宠幸倡后,听信小人之言,废黜太子而立赵迁,致使朝政动盪,內患累积,可见赵国未来绝无强盛的可能。”
“即便给赵国十年,也无法治理好国家,更別论阴山河套这种遥远之地。”
“而赵迁郭开之流如何?他们会在乎国家的利益吗?会重用李牧庄渊这样的人才吗?”
“到时秦国只需威逼利诱,恐怕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赵国割让河套阴山之地,毕竟这地是李牧打下来的,崽卖爷由不心疼嘛。”
尉繚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我们只要餵饱了小人的肚子,就可以让他们出卖国家的利益,又有什么不划算的呢?
?
“即便赵国不卖,我们也可以出兵攻赵,逼其不得不抽调兵力全力与我秦国一战,令其左支右出露出破绽。”
“到那时只需再派一支兵马,便可將防备空虚的河套之地拿下,以国力强胜之,赵国能奈之何?”
“因此河套之地非是赵国悬於秦国头上的刀,而是大王您的枕边肉啊!”
贏政听完之后,心结顿解,脸上终於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诸位觉得,尉繚先生此言如何?”
昌平君和顿弱等人纷纷大笑,说了一句:“彩!”
於是乎,秦国这边阴霾散去,並且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而此时天下各国,还在眼巴巴等著赵国那边的动静呢。
不少人都在猜,赵王到底会不会同意庄渊的提议,施展合纵连横改变天下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