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见江涉和李白两人,相貌年轻,仪表堂堂,衣着也好。他们之前就端详了一会,许是未成婚,还想多问问:
“郎君也是咱们卫县人?之前好似没见过。”
“可成亲了?”
“哎哟,这么老大亲事可难说……”
……
林家人一直送到巷子外,殷殷热情,还想要再往远送,江涉拒绝了。
看到人走了,他才松一口气。
如今乡下和县城人家成婚都早,十六七就结亲了,再晚的,二十也要说亲,开始繁衍子嗣。只有在文人和有钱人家里,成婚才要晚的多。男子三十未婚,女子二十四五未嫁,也是常有。
阴阳先生拄着拐杖,一步步从巷子里走出来。
他驼背含胸。
问:“郎君怎的方才与咱讲的时候,未说铜镜?”
江涉回身。
面对着老翁,他想了想,坦然道:
“县城人家,问问不过是寻求安慰。铜镜贵重,小的也要几石米的市价,没人会买。”
“但若是对老先生讲,这是老先生傍身的本事,多半会买下。”
“左右没什么用,何必对您说?”
阴阳先生拄着拐棍,听了这番话,想了许久。最后,他把拐棍搁到墙沿,抬起老皱的双手。
颤颤巍巍行了一礼。
江涉避开。
“您这是何必?”
“郎君是有本事的人,心也好。”
江涉扶起对方。
“您太多礼了。”
阴阳先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都是这么年轻的样子,衣角被风微微吹起,心中有些羡慕和神往。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游历天下,去许多地方。
江涉和李白走了一会,猫也踩在街巷上,不肯让人抱着。无他,林家过于热情,两人一猫全都吃多了。
多行路可以消食。
卫县街道笔直,也跟洛阳一样,分成一个个方正的坊。
有商队的驴和马匹,有乡下人拖着板车在街头叫卖,佛寺门前香客也多,嘈嘈杂杂。
江涉走到刺史府和县衙这一段路,就要安静得多,还能看见附近有个书院,几个穿着襽衫的学子背着书箱,彼此说笑。
永济渠上船来船往,号子此起彼伏。
看不出被称作朝歌时古老的样子。
生气蓬勃。
江涉左右逛了一会,两人决定去那一小段古城瞧瞧。
在他们身后,天上渐渐飘来一小段云,顺着天地间的青气,寻到了林家院子。
大婚之日,人来人往的,谁也没发现多出一人。
那人走进院子,听了一会街坊碎语,得知这家的二郎今日成婚,在道边遇见了喜煞,幸好有一路过的郎君帮了一把,喜煞也走了。
感应着青气,这些人运道倒好……
他拽住一人问。
“那位生的什么模样?”
林母打量着眼前年青人,白袍无痕无缝,上面绣着淡色的雨纹,银线在光下闪烁生辉,瞧着可贵重。
“您是……”
“某想要拜访。”
林母松了一口气,说:“那位俊气着,只说是路过,没说住哪。穿着一身青衣,身边跟着个白衣的。”
“哦,还带了只猫,对那猫也好。”
“要不,郎君在街上找找?”
那青年颔首:“多谢。”
随手递过一个荷包,作为告知的感谢。
林母寻思这人真奇怪,不过说一句话,还送上东西了,富家子弟都这么客气?
到了晚上,等婚宴结束,客人散去。林母跟丈夫嘀咕,想起这荷包来,摸着上面的绣线,几乎不舍得拆。
两人在屋头把荷包拆开。
“呀。”
夫妇忐忑不安。
惊异道:“这是……珍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