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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血溅奉先殿!血祭应天府!【月票加

第170章 血溅奉先殿!血祭应天府!【月票加更7 8】

“娘娘,皇上提剑去了奉先殿.”

一座不大的后宫佛堂内,一名身穿素色衣袍的妇人,正跪在佛像面前,虔诚的行礼,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而在她身后,一名老嬷嬷正低声向她禀报。

然而,妇人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平静地继续完成自己的‘流程’。

直到所有‘流程’都走完,她才在老嬷嬷的搀扶下,从蒲团上站起来,淡淡地问:“郭宁妃那边知道吗?”

老嬷嬷轻声道:“兴许还不知道,咱们的眼线,要比任何人都快。”

“那李贤妃和葛丽妃呢?”

“已经过去了”

“那就再添一把火,送她上路吧.”

“是。”

老嬷嬷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王爷派人递来消息,让您最近少烧香拜佛,多保重身体。”

闻言,妇人眼睫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然后平静而淡漠地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另一边,郭宁妃所居宫殿。

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抑。

郭宁妃端坐在主位之上,虽然已年过四旬,但眉宇间依旧可见当年的英气与沉稳。

只是此刻,她的眉头紧紧锁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腕上一串光滑的佛珠。

秦王、晋王、周王被紧急召回京师,并被分别看管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早已传遍了六宫。

前朝风声鹤唳,后宫又岂能独善其身?尤其这三位王爷,身份特殊,牵扯的乃是已故太子朱标的天大之事。

郭宁妃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烤。

她主持六宫事务多年,深知‘后宫不得干政’是铁律,更是保身之道。

皇上正在盛怒之中,此刻贸然进言,无异于飞蛾扑火。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帘栊一挑,李贤妃和葛丽妃几乎是前后脚走了进来。

两人皆是面色惶急,失去了平日的从容。

“宁妃姐姐!”

李贤妃年纪稍轻,性子也更急些,未等坐定便开口道:

“您可都听说了?秦王、晋王他们……皇上这次雷霆震怒,万一……万一盛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之事,那可如何是好?!”

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焦虑,眼神闪烁。

宫中皆知,李贤妃平日没少受秦王、晋王母族那边的孝敬和示好,此刻自然是心急如焚。

葛丽妃与郭宁妃关系更为亲近,她虽也担忧,但语气稍缓,带着恳切:

“宁姐姐,周王殿下性子柔弱,断不会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他母妃在世时与我也算有几分情谊,我实在不忍看他遭此无妄之灾。”

“姐姐您素来持重,又得皇上敬重,能否……能否寻个机会,劝谏一二?就算不救周王,也要救秦王和晋王啊!毕竟……毕竟他们都是皇后留下的骨血!”

她刻意提到了马皇后,这是后宫乃至老朱心中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马皇后贤德,深受老朱敬爱,她所生的儿子,在老朱心中分量自然不同。

朱标已逝,若秦王、晋王再出事,马皇后这一脉可就没儿子了。

至于周王?如果秦王、晋王都能被老朱赦免,罪过最小的周王,难道会有事吗?

【哎!】

郭宁妃闻言,心中重重一叹。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马皇后对她有恩,临终前也曾隐约嘱托她多看顾宫中诸皇子。

尤其是她的儿子鲁王朱檀早夭后,老朱为了安抚她,曾让秦王、晋王执子礼,虽非正式过继,但也有一份香火情在。

然而,正是这份情谊和托付,让她更加进退维谷。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两位焦急的妃嫔,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两位妹妹的心情,我理解。但正因事关重大,我们才更不能轻举妄动。”

“皇上正在气头上,前朝之事,波谲云诡,非我等深宫妇人所能窥测,更遑论干预。‘后宫不得干政’是祖训,亦是保身立命之本。”

“此刻贸然进言,非但于事无补,恐反会激怒圣心,引火烧身。”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

“至于三位王爷……皇上乃他们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自有圣断。”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我们身为嫔妃,在此妄加猜测,甚至意图影响圣意,才是真正的不智,也是对皇上的不敬。”

李贤妃和葛丽妃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露出失望和不甘的神色,但见郭宁妃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殿内气氛一时凝滞。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殿内,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也顾不得礼仪了:

“娘……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提着剑,往奉先殿去了!脸色……脸色吓死人了!”

“什么?!”

三位妃嫔几乎同时惊得站了起来!

奉先殿!

那是供奉皇上父母和历代祖先、皇后的地方!

皇上在这个时候提剑去奉先殿,其意不言自明。

他是要在祖宗牌位前,做出某种重大的,甚至可能是血淋淋的决定。

“皇上……皇上难道真要……”

李贤妃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了。

葛丽妃也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抓住了郭宁妃的衣袖。

郭宁妃的心脏也是猛地一沉,刚才的镇定瞬间被击得粉碎。

她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皇上若在盛怒之下,在祖宗面前真的处置了秦王、晋王……那马皇后可就真的绝嗣了!

她郭宁妃,这个曾受马皇后恩惠,又被皇上暗示抚慰过的妃子,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马皇后?!

皇上日后冷静下来,会不会也因此事而迁怒于她这个‘未能劝谏’的六宫之主?

先前‘后宫不得干政’的理智,在‘马皇后绝嗣’和自身可能被牵连的巨大恐惧面前,瞬间动摇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变得决绝。

“更衣!”

郭宁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备轿!去奉先殿!”

“姐姐!您这是……”

李贤妃和葛丽妃又惊又喜。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在盛怒之下,做出追悔莫及之事,更无颜面对马皇后在天之灵!”

郭宁妃一边快步向内室走去,一边沉声道:

“纵然干政有罪,今日我也必须去一趟!至少……至少要确保皇上不会在奉先殿内……当场见血!”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豁出去的悲壮。

此行吉凶难料,但她已别无选择。

很快,郭宁妃换上较为素雅的宫装,乘上软轿,急匆匆地朝着奉先殿方向赶去。

李贤妃和葛丽妃对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而李贤妃,更是不动声色的看向那名禀报的小太监,后者当即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前往后宫中的那座佛堂。

与此同时,奉先殿内。

老朱背对着大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屹立在朱标的灵位前。

他手中的剑已经归鞘,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却比出鞘时更加浓郁。

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来自九幽的魔神。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首先被带进来的是秦王朱樉。

他几乎是踉跄着被推进来的,看到老朱的背影和那满殿的牌位,尤其是朱标的灵位,膝盖一软,‘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父皇……儿臣……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大哥磕头了……”

他砰砰地磕着头,语无伦次,之前的暴躁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恐惧取代。

老朱没有回头,声音如同寒冰刮过地面:“老二,你大哥在世时,待你如何?”

朱樉浑身一颤,连忙道:“大哥……大哥待儿臣极好!从小就护着儿臣,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儿臣……”

“父皇,儿臣就算再混账,也绝不会害大哥啊!定是有人陷害儿臣!是老三!对!一定是老三!”

他习惯性地就想把祸水引向朱棡。

就在这时,晋王朱棡也被带了进来。

他步履沉稳,进来后先是恭敬地对着老朱的背影和朱标的灵位行了大礼,声音悲戚:

“不孝儿臣朱棡,叩见父皇……大哥……棡儿来看您了……”

他甚至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显得情真意切。

听到朱樉的指控,他并未立刻反驳,只是抬起泪眼,看向老朱的背影,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

“二哥……何出此言?弟弟对大哥的敬爱之心,天地可鉴!”

“大哥病重期间,弟弟在太原日夜忧心,遍寻名医古籍,只盼能对大哥病情有所裨益,岂会有半分歹意?”

周王朱橚是最后被拖进来的,他已经吓得站不稳了,瘫在地上呜呜哭泣,连话都说不完整。

“父父皇”

老朱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依次扫过三个儿子惊恐、狡辩或崩溃的脸。

“好,都好得很。”

老朱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都是兄友弟恭,都是忠心耿耿。”

说着,他猛地踏前一步,先盯住朱樉:

“老二,你告诉咱!你进献给你大哥的‘西域安神香’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为什么太医院记录,你大哥用了你送的东西后,脉象反而更糟?!”

“儿臣冤枉啊!”

朱樉磕头如捣蒜:

“那些都是底下人搜罗的上等货!儿臣一片孝心,怎会害大哥!?”

“定是底下人做了手脚!或者……或者是太医院那群废物不会用!”

老朱不理他,目光转向朱棡:

“老三,你素来细心。你大哥在陕西病发时,你派去伺候的人,可真‘尽心’啊!”

“咱怎么听说,你那位宠妃手眼通天,连你大哥身边伺候的老太监都搭上线了?这是要做什么啊?嗯?!”

朱棡心头巨震,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和惶恐:

“父皇明鉴!儿臣也是最近才知道,邓氏瞒着儿臣做了不少事!都怪儿臣识人不明!中了那贱妇的奸计!”

“但也不止是我派人去伺候了,老四也派人去伺候了……”

他将责任推给了模糊的‘枕边人’和‘老四朱棣构陷’。

最后,老朱的目光落在瘫软的朱橚身上,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老五,咱听说你长本事了,改良了什么丹方,好像叫‘红铅仙丹’?怎么不给咱也送点来?那周冀拿着你的丹方,可威风了。把咱的后宫都搅得天翻地覆!”

朱橚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

“父皇!儿臣冤枉……那不是‘仙丹’!就是些强身健体的补药方子!”

“儿臣没拿给周冀,儿臣也不知道他从哪拿的!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三个儿子,三种反应:推卸、狡辩、哭诉。

老朱看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和失望如同岩浆般翻滚。

他根本不信他们的鬼话。

“不知道?冤枉?构陷?”

老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奉先殿:“你们一个个,都把咱当三岁孩童耍弄吗?!”

他猛地抽出宝剑,剑尖直指三个儿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标儿就躺在那里!看着你们呢!”

“在列祖列宗面前,你们还敢巧言令色!?”

“今天不给咱说出个所以然来,谁也别想走出这奉先殿!”

森冷的剑光映照着老朱狰狞的面容和三个儿子惨无人色的脸。

“皇上.”

就在父子四人陷入僵持的时候,云明颤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蒋指挥使递了个条陈过来……”

“让他亲自送进来——!”

老朱冷喝一声。

门外的蒋瓛与云明苦涩对视,旋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殿门。

很快,他就将条陈递给了老朱。

只见老朱一言不发的接过条陈,展开查看。

里面详细记录了张飙的每一句话语,看得他眼中凶光大盛,但他却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看向了三个儿子。

“张飙,写了不少东西。”

老朱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平淡:

“关于陕西的烂账,关于……标儿当年在陕西生病时的一些蹊跷之处。”

“父皇!”

朱樉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他猛地抬头,急声道:

“那疯子胡说八道!儿臣对大哥忠心耿耿!大哥在陕西时,儿臣竭尽全力伺候,遍请名医,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哦?是吗?”

老朱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缓缓刺向朱樉:

“那你告诉咱,标儿的背痈,为何在你西安秦王府静养数日后,会突然‘好转’?又能继续考察,而后又在返京途中骤然恶化,不治身亡?”

这个问题如同毒针,精准地扎中了朱樉最恐惧的回忆核心。

“儿臣……儿臣不知啊!”

朱樉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当时大哥病情沉重,疼痛难忍,儿臣心急如焚,召集了陕西所有名医,都……都束手无策!”

“后来……后来大哥说要回京医治,儿臣便准备了最好的车驾和护卫……”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眼神闪烁,不敢与老朱对视。

老朱没有打断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一旁的晋王朱棡眼珠转动,忽然开口道:

“父皇,二哥所言,儿臣亦可作证。当时大哥病情反复,确实古怪。许是……许是路上奔波,病情加重……”

他试图将水搅浑,引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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