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现在的金炉童子,已经不再质疑陈光蕊说的话了,不管他说什么,金炉童子只会先做。
“那其他的让你呢,我们把他们放回去么?”
“放回去的话,他们可能会告密,那么我们问的,可能就白问了。”
金炉童子还是点头,只见他小手一挥,一直被他握在掌中的紫金葫芦光芒微绽。一股无形的束缚之力瞬间弥漫开来,如同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住每一个刚放松下来的山神和土地,除了陈光蕊指名留下的两人和被拘来的黑风山山神。
“你们,”金炉童子指着那群不明所以、笑容僵在脸上的土地和普通山神,语气斩钉截铁,
“话问完之前,一个都不准走!统统在此地给我待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紫金葫芦,“若有半点异动,休怪宝贝无眼!”
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那些刚挤出笑容的地祇们再次面如死灰,抖得比刚来时更厉害了,哪里还敢有半点异动,他们纷纷噤声缩成一团,眼巴巴地看着。
二那两位没有被禁锢的,此时面色更慌,因为他们看到陈光蕊的表情,似乎有些戏谑,有一个山神忍不住问,
“那我们呢?我们要干什么?”
陈光蕊恰到好处地接过话,对着这两位脸色微微变化的山神,露出了一个看似温和、实则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你们二位嘛,留下来喝茶。”
夜幕笼罩着黑风山外围的山坳,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十几个被拘来的普通山神和土地佬,在金炉童子紫金葫芦的威慑下,缩在角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袁守诚靠在旁边一块冷硬的大石头上,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他刚“睡”完第三觉,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他努力想支棱起来当个清醒的值守,可那股子懈怠劲儿总是占了上风。就在这时,陈光蕊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
袁守诚一个激灵,被那眼神中的意思扎得一跳,睡意跑了大半。他苦着脸,一边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换班,一边压着嗓子开始抱怨,
“你现在走道怎么没有声啊,这都第几轮了?我掰手指头都数不清第几天了!”
他指指那两个神色萎靡、眼神涣散的山神,
“瞅瞅,这俩倒霉蛋儿,那黑风山的胖子站都快站不稳了,眼睛像蒙了层灰。那边那个竹竿,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还有咱们……”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金炉童子和银炉童子也早就没了之前的精气神。金炉童子靠着一棵小树,努力想撑开沉重的眼皮,维持着自己“代表老君”的严肃形象,但小脑袋还是一点一点的,好几次差点撞到树干上。
银炉童子干脆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他那心爱的羊脂玉净瓶,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像是在梦里还在碎碎念。
“你看把咱们自己都熬成啥样了?他们可是帮老君炼丹的仙童啊,平时比谁都能熬,现在也挺不住了。”
袁守诚继续抱怨,脸上全是疲惫和不解,
“我看呐,你这熬鹰的法子对付这些石头木头疙瘩成精的山神,压根不好使!熬了这么多天,连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想问啥,再熬下去,怕不是他们先魂飞魄散了。”
陈光蕊的目光扫过两个山神枯槁的面容和那边强撑的小童子们,
“神仙的根骨比凡人强韧百倍,睡一觉就能精神焕发。不把他们熬到精神溃散的边缘,他们是不会交出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的。一时半会儿的困倦,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皮毛之苦。熬到极限,防线才会崩裂。时间…差不多了。”
袁守诚撇了撇嘴,心里咕哝,
“行行行,你有理,你是状元你说了算。”
就在这时,那黑风山的矮胖山神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仿佛支撑身体的最后一根弦绷断了,整个人直接瘫软地往前一栽,差点跪倒在地。他用力甩了甩头,浑浊的眼睛看向走来的陈光蕊,里面只剩下极度的疲惫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哀求。
“大……大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您……您问吧,问什么都行,只要您问……小神……小神全说!绝不敢隐瞒!求求您……求您给句痛快话吧!”
这几天的未知折磨,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恐惧。他甚至开始盼望赶紧被问点什么,哪怕是天大的秘密也比这无声的熬煎强。
旁边的竹竿山神也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相同的渴望,连连点头。
陈光蕊终于站定在黑风山山神面前。他的目光平静,但深处仿佛蕴藏着无形的压力。
而金炉童子和银炉童子也很配合的将那竹竿山神给带到一边去,
陈光蕊开口,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开了山坳里凝滞的空气:
“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了,我就放你走。”
黑风山山神一愣,最简单的问题,只要答了,就放我走?
此时,不知道被熬了多久的他,意识有些模糊,听到要放自己走,他也是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等待着被提问。
陈光蕊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魂魄,开口问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山神的心尖上,
“你这些年,到底配合观音禅院那老和尚,害死了多少过路的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