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掰开干饼,喂她服用。三口干饼一口凉水。南宫琉璃被李仙戏耍,本暗暗气闷,但见李仙体贴招揽,气也消了。此处风景优美,绿树成荫,微风吹拂。
将燥热吹散,倒颇显闲适享受。干饼份量甚足,南宫琉璃吃半片,便已经饱腹。李仙也吃半片,喝了清水,便靠着闲谈。
南宫琉璃无法抵抗,便也安然侧靠,朦胧间午睡。竟颇为香甜舒心。过得一刻时,远处荡来一艘中船。
李仙说道:“来啦!”将南宫琉璃抱起。
船荡到岸边。船中走下位中年汉子,名为“福大春”。他拱手道:“长老!”
南宫琉璃一惊。顿想:“长老?是指无错?他何时混成长老啦?”惊疑怒瞪而来。李仙低声道:“回去再和你解释。”
再朝福大春笑道:“我还不是长老,今日来收取蜂场,你且带路罢。”
福大春说道:“好,您请上船。”南宫琉璃面色古怪,双足难动,倘若蹦跳行路,太损面子,且暴露自身狼狈。便站定不动。
李仙故意不理会。叫她气恼片刻,再将她横抱上船。船舱间有马厩,马匹拉上船,车厢留在岸边。待都准备充足,船身逐渐离岸,向一处岛屿而去。
南宫琉璃被搀扶着站在甲板边,观望洞然湖景观。她被擒抓到此,此刻却初见洞然湖景色。淮阴府“洞然湖”,当属天下奇观异景。
湖风澹澹。隐约吹起披风,她脚腕缠着索,不经意显露。船工皆在忙碌,谁也不曾注意。
渐渐听闻“嗡嗡”怪鸣。一座岛屿渐近,福大春走来道:“…高人,您请涂抹驱蜂膏,避免蜂兽叮咬。”
李仙点头。将驱蜂膏涂抹袖口,脖颈等处。再屏退福大春等人,解开南宫琉璃披风,帮她涂抹各处。南宫琉璃不知该气该恼,轻啐两嘴便作罢。
船身靠岸。已闻香扑鼻,福大春将马匹牵来,李仙抱着南宫琉璃,轻轻一送,将她送到马背,侧身而坐。南宫琉璃虽难调用内炁,但功底还在,坐稳马背,自是轻易。
李仙牵着缰绳,视察蜂场。福大春在旁介绍。
培育的蜂种,名为“朱蜂”。蜂蜜为主要产物,蜂蜜的产出,需看环境而定。蜂物是“采”非“产”,故而蜂场中栽种“香酥”、“油番”…两种物,种植“荔枝树”、“龙眼树”等果树。
作为“蜜源”。
岛屿约莫三千余亩,内设近五百蜂箱,一蜂箱可产“三十斤”蜂蜜。月产蜂蜜一千五百余斤,朝外贩售约莫便是千余两银子。
蜂岛中有栋阁楼,历年的账算,均记载在其中。李仙浏览账目,顿感砰砰直跳,细细理清其中利害。算上蜂农衣食住行、船运损耗等哨,每月约有九百两入账。
李仙感慨:“虽不比温夫人的产业,但能月进千两,已经非同小可!”他了解过【精宝】兽肉,一次起鼎烧炭,至少三千两银子、至多五千两银子。精宝兽肉反倒便宜,炭、水、租赁宝鼎、劳工,才最是贵重。
笼门内熬煮精食,均由长老主持。需长老费钱财,起鼎烧钱烹煮。先取自己那份精宝,余下的精肉、精汤则分发弟子。是以每位长老,都有许多笼门弟子鞍前马后,服侍甚是周到。
长老起鼎,熬煮精食后。门派都会赏赐‘一两功德银’。虽说起鼎熬煮,是为武道修行,但福泽门徒弟子,亦算为功劳。
“我得此蜂场,积攒钱财,每隔数月,也有能耐起鼎啦!原来笼门竟是这般运作。”
他甚是高兴,四处游走蜂场。南宫琉璃亦是惊讶,世家豪族不需为精食担忧,但钱财价值,她自然清楚。南宫家富甲一方,钱财无数,但维持家族运转,亦需庞大资金,南宫琉璃极擅经营,与李仙精诚合作,不分彼此,偶得蜂场,心思活络,想着如何运用。
此处所产蜂蜜,名为‘润酥蜜’,主要贩售‘剑城’、‘望湖城’.销路稳定,颇受世家青睐。李仙既接手产业,自当筹谋日后销路,唯有换得金银在手,才算具备价值。
李仙问道:“琉璃,你怎看待?”南宫琉璃笑道:“好大便宜!”
赤蜂甚是活跃,嗡嗡作响。李仙探手抓拿,轻轻抚摸,又放归蜂群,这处蜂场看遍,便再搭乘船只,赶往下一座岛屿。这时气候甚热,午时方过,热浪阵阵反扑。南宫琉璃身披披风,虽遮挡狼狈,却甚感闷热,额头、脖颈都可看到汗珠。
第二座蜂岛则小许多,仅仅千余亩,约莫百余蜂箱。培育‘金玉蜂’,色质金黄。南宫琉璃惊讶道:“这种蜂可非同寻常,传闻称会飞的金子!”
金玉蜂躺在‘树叶’上,蜂体肥厚,岛屿甚是安静,全无赤蜂岛般嗡嗡而鸣。金玉蜂贵若金玉,蜂性懒惰挑剔,采蜜效率甚慢,但经此蜂采收,蜂蜜贵若金油!
金玉岛中种植‘蜜香’、‘金碧’两种物。金玉蜂采收蜜,便得奢侈物‘金胎玉浆’,曾经上过贡品,二百两一壶!
李仙查阅账目。不禁失望,‘金胎玉浆’产量甚少,有时数月无寸产,有时月产数斤。若论钱财流通,不如赤蜂岛。但却是‘童三年’的命根子。
南宫琉璃告诉李仙,倘若这蜂场就此封闭。抓金玉蜂售卖,亦可售出不俗价钱。倘若有办法消除金玉蜂惰性,资金财流更是源源不断。
看完此处,时已傍晚。福大春告知,童三年去世突然,蜂场中已积压两月蜂蜜。李仙甚是欢喜,决定谋划外售。
两处蜂场皆已观尽,还剩一片果林,果林中栽培‘碧水葡萄’,色味鲜美,主要售卖向‘玉城’,亦属奢侈果物。但果熟在四五月份,童三年在世时,已经售向玉城,短时期内,果林难产出利益。
将产业看尽,李仙乘舟折返,见到残阳落幕,金辉浸染,水天一色湖景。李仙心情甚悦,但却苦了南宫琉璃,站得双腿酸麻,披风下汗水淋漓。偏偏有苦难言。
忽见洞然湖中,四艘小舟飘荡。舟中各坐一钓鱼客,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鱼线浸入湖中,似乎在钓湖鱼。李仙本不在意,但随船行片刻,觉察四道小舟缓缓绕船而转,气机若有若无锁定此处。
一钓鱼客手臂一抬,鱼钩跃出湖面,他伸手抓住,看着空荡荡的鱼钩,摇头叹息,说道:“垂钓一日,怎还不见鱼儿上钩?”
他再度鼓动内炁,将鱼钩远远抛飞,银白鱼线划过一道银弧,来势甚猛。这鱼钩打向李仙所处的船只,勾住一位正在划浆的伙计,“噗嗤”一声,鲜血喷溅,那鱼钩扎进皮肉,划出道血痕。疼得那伙计连连哭嚎,大喊:“哎呦,你…”
话未说完,那钓鱼客手持鱼竿,用力一挥。鱼钩深入皮肉,钩住骨骼,将那伙计扯落湖中。
血水浸染湖水。那钓鱼客故作不知,笑道:“好极,钓了一日,终于有大鱼上钩啦。”腰身一拧,却不急收杆,而是将那伙计甩来甩去。
李仙环顾四处,已知来者不善。身上尚余一道索,当即抛打而出。打向鱼线,内炁暗震,将鱼线震断。
李仙将索当做“鞭子”,再抛打而出。缠住伙计腰身,正待拉回船中。忽闻“倏倏”声想起,另一鱼钩也已袭来,将他索纠缠。鱼钩咬住绳索,鱼线绷紧,与他逐力。
再闻“咻”声响起。第三道鱼钩飞来,也缠住索。二者一东一西,合力抗衡李仙。
南宫琉璃忽道:“无错!”
第四道鱼线暗中钩来,绕开视野,袭向南宫琉璃。南宫琉璃被气机锁定,已感不妙,看到飞钩打来,苦于身遭捆擒,无法动弹躲避,情急中唯有呼喊李仙。
李仙重瞳目力,观察入微。早便觉察偷袭,此举已惹他生气,抬指夹住鱼钩。喝道:“何方宵小,在此弄鬼!”双指暗运‘罡雷指’,指劲由鱼线传递。那钓鱼客如遭雷击,咚一声口吐鲜血。
李仙右脚一踩踏,‘咔嚓’一声,甲板断裂,船身随之一震。这股力道透过船底,传进湖面中,顿见湖浪迭起,涌向周遭小船。李仙紧接着用力一拉。
那两位钓鱼客小船被湖浪波及,正分出心神稳定下盘,甚感惊悚,这内炁、肉身纯力骇人至极!
忽感巨力袭来,回过神来,身躯已飞在半空中。李仙纵身跃起,双手急探,迅猛抓住二人脖颈,丢回甲板。
那两钓鱼客惊魂未定,满目骇然。李仙说道:“何方宵小,胆敢袭我?”
“师兄饶命,饶命。我们钓鱼,无意打搅。”那钓鱼客解开蓑衣斗笠,露出面容,连忙惊恐求饶。
李仙听闻“师兄”三字,已知这几人,特意为自己而来。问道:“谁人指派?”
那钓鱼客讪笑说道:“师兄,瞧您说的,咱们钓鱼而已,还需谁人指派吗?”
李仙冷笑:“好,你等既然这般喜欢钓鱼,那我推荐一好去处,你等去不去钓?”那钓鱼客忙道:“不啦,不啦,天也晚了,还是回去吧。”
李仙说道:“我知道那地方,水沃鱼肥,夜间鱼获最多,你们这般喜爱,定会喜欢去的。”他当即将两人折断手脚,丢回小船,再运炁出掌,涌起湖浪,将二人朝湖深处推远。
洞然湖湖域浩瀚,水坛周遭地势独特。这般飘荡远处,未必能有活路。那二人惶恐惊叫,哭嚎哀求。李仙淡淡转身,乘船靠岸。
原来……
笼门长老“安伟成”,虎视眈眈“蜂场”“果林”,最终却落到李仙手中。他暗感不忿,却不敢亲自露面针对,便委派几名弟子,沿途假装钓鱼,试探李仙身手。
他暗中观察,见李仙身手委实不弱。想起一则内部传闻,施总使极看重此子。
笼门游散已久,明面上也需几位说得过去的代表人物。此番着重栽培,欲帮他打造声势,宣传名号。
江湖中将要多一位有名有姓的“大贼”。
该有多少女子喊打喊杀?
且不论其它,折剑夫人定是首当其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