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客气,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紧张。
她现在这个工作,就是教务处向学校申请的,虽然当时没说可以做几年,但当时教务处老师是希望她可以半工半读,重新参加高考。
该不会是她今年没有参加高考,教务处派胡一菲来兴师问罪了吧?
“你别紧张,我就是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现在有空吗?”
“我马上就打扫好了,小胡老师你稍等一下啊。”
房似锦说着就重新戴上手套,开始卖力擦起桌子来。
趁此机会,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胡一菲就在旁边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顺便把杨牧野也喊了过来。
很快,其他打扫卫生的食堂员工都走了。
房似锦也摘下手套和围裙,朝胡一菲、杨牧野坐这一桌走了过来。
“小胡老师,让你久等了。”
“没事,坐下我们慢慢说。”
房似锦在胡一菲对面坐下,同时悄悄瞥了一眼坐在胡一菲身旁的杨牧野。
完了心头一惊。
怎么是他啊!
就因为下错卡,这男生就跑去教务处投诉,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等一下,不对——
就算是要投诉,也应该是去学校后产集团,不应该去教务处啊。
正胡思乱想着,对面胡一菲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房,是这样的,之前教务处老师不是建议你重新参加高考吗?怎么,你今年没参加?”
房似锦迟疑片刻后,抬起头。
“小胡老师,我不想再考了。”
不考了?
胡一菲愣住。
“为什么啊?”她立即追问道。
“因为——”
房似锦欲言又止。
“是因为家里阻挠,不让你报名吗?”
胡一菲又问。
房似锦眼中闪过一抹犹豫挣扎。
尽管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实际上如果她真铁了心要报名参加高考的话,是可以有办法瞒着家里不让他们知道的。
直到现在,家里都一直以为她是跑出来打工。
房似锦这一年来攒下的工资,悄悄往家里寄了几次钱。
这钱是寄给爷爷的。
当初要不是爷爷护着,房似锦生下来就会被母亲扔进井里。
父母要的是男孩,女孩多养一个对家里都是负担。
要不是有爷爷一力坚持,房似锦连高中都没机会念。
最终,房似锦咬牙说出真相。
“是我怎么不想再考了。”
啊?
胡一菲大感意外。
自己刚说服杨牧野同意“赞助”房似锦高考,结果房似锦不考了?
“小房同学,你为什么不考了?是因为复习时间不够,还是担心考上以后的学费,这个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因为学校——”
“小胡老师,我知道你和教务处的老师们都是真心想要帮我,我这里也跟你说句实话吧。”
房似锦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抬头看着满脸错愕的胡一菲。
“我在学校食堂打工这一年,也利用休息时间去旁听了部分课程,我不知道其他专业是什么情况,但经管类专业给我的感觉,课堂上学的这些知识,毕业后真的能用上吗?”
胡一菲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作为马哲专业的研究生,胡一菲本来是应该最擅长做思想工作的,可面前房似锦却把她给整不会了。
本来现在的大学专业课程,尤其是文科专业就跟社会脱节严重。
连胡一菲自己大四那会儿都很迷茫,除了继续往上读研考博,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告诉房似锦,大学四年读完好歹能够混个文凭。
而文凭又是步入社会找工作的敲门砖。
这话对于那些正常考进大学里学生还说得过去,但对房似锦这种情况特殊的学生,真的值得再浪费一年时间复习高考,去博一个越来越贬值的文凭和不确定的未来么?
“我承认大学里的课程确实对将来工作没多大用,但找工作的时候文凭是一道门槛,你跨不过这道门槛,以后就会失去很多机会。”
胡一菲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两句。
房似锦回答很干脆,她打算继续留在学校半工半读,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去旁听“充电”。
过两年离开学校,可以去做那种对学历要求不是很高的工作。
无非就是辛苦一点。
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苦”过来的。
就在胡一菲词穷之际,一旁正在玩手机的杨牧野忽然起头。
“房学姐,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不是不想要文凭,而是准备通过其他方式搞一个文凭吧?”
此言一出,胡一菲和房似锦同时呆住。
胡一菲是没听懂杨牧野这话什么意思。
另外的方式搞一个文凭。
成人自考吗?
那种文凭找工作时根本没用人单位认好吧。
房似锦则是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她确实打算让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获得文凭,但不是成人自考。
而是直接买一个……假证!
这法子还是房似锦上学期在窗口打菜时,无意中听两个男生聊起来才知道。
那两个男生应该是大四了,挂科重修没过,学分不够,拿不到毕业证。
其中一个男生就想到买假证,至少能把家里那关先糊弄过去。
用人单位可能还会去查毕业证真假,但家长肯定不会特意去查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房似锦受此启发,觉得自己与其重新高考,不如买个假证。
因为有些用人单位确实不怎么会去特意地查毕业证真假。
尤其是那些直接到学校里招人的公司。
这个办法唯一的弊端就是还需要在学校里多待两年。
必须得等到身份证上的年龄达到正常毕业的年龄,办的假证才不容易被揭穿。
房似锦虽然悄悄打电话咨询过办假证的人,但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个打算。
可这些杨牧野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上辈子就这么操作的,最后还被自己最信任的上司以此作为要挟。
看着满脸震惊的房似锦,杨牧野心里默默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