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微笑著举起咖啡杯:“姜女士,在d国,我们管这叫『风险投资』。何况,有些东西,值得为之战斗。”他目光转向正在吃蛋糕的儿子,眼中都是慈爱。
姜海棠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微笑著说:“施耐德先生,看起来,我们的安全有保障了。”
汉斯现在,应该没有精力对付他们了吧。
早餐后,小埃尔文和施耐德夫人就要离开d国。
临別时,小埃尔文哭著不肯鬆手:“阿姨,你一定要再来d国看我!”
施耐德夫人红著眼眶说:“我们全家都欢迎你隨时来访。”
“也欢迎夫人带著埃尔文来我们华国,我会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吃华国美食。”
告別了施耐德一家,汽车已经在宾馆门口等著了,姜海棠即將去见大使。
周副部长將全程陪同姜海棠到大使馆。
汽车驶入大使馆所在的波恩外交区时,姜海棠透过车窗看到了飘扬的五星红旗。
这座建於1950年代的灰白色建筑前,两名身著65式军装的警卫笔直站立。
“周副部长,姜海棠同志!”大使秘书快步迎上来,他穿著笔挺的中山装,胸口別著毛主席像章,“请跟我来,大使正在等您。”
穿过铺著红地毯的走廊,姜海棠注意到墙上悬掛著《江山如此多娇》的复製画作。
秘书轻叩办公室的木门后,里面传来沉稳的声音。
“请进。”
秘书推开门,站在一旁,抬手请周副部长和姜海棠二人进去。
进门之后,姜海棠看到一位鬢角微白的老者正从办公桌后起身。
他的办公室陈设简朴:一张铺著绿色呢绒布的桌子,墙上掛著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书柜里整齐码放著《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这一次你们来d国,我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见见老朋友,却没想到,你竟然带了这么厉害一个小同志,后生可畏啊!”大使笑著与周副部长说。
姜海棠听出来了,两个人关係应该不错。
“广交会上无意间见到小同志,力排眾议带过来的,她確实带给我不少惊喜!”周副部长不吝夸奖。
“坐,姜海棠同志。”大使指了指藤椅,“听说你昨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姜海棠端正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报告大使,我只是做了任何一个中国公民都会做的事。”
大使微笑著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外交部刚发来的加密电报,对你保护外国友人的行为表示肯定。”
他顿了顿,接著说:“不过组织上希望你能详细说明与施耐德接触的经过。”
姜海棠一五一十地匯报了情况,当提到技术图纸时,大使的钢笔在记事本上顿了一下。
“这份图纸我带过来了。”姜海棠说著,將施耐德给她的牛皮纸袋放到大使面前。
“这件事……”大使沉吟道,“你做得对。图纸我就不看了,你要妥善保管,回国后直接交给冶金部的王司长。国家会记得你的功劳!”
姜海棠知道,这份图纸要带回去,並不会十分容易,但不管再怎么艰难,也要带回去。
她郑重地点头:“我会非常努力。”
下午,机场。
代表团成员正在接受出境检查。
姜海棠將装著图纸的《毛主席语录》封面夹层紧紧抱在胸前。
“同志,请打开您的书籍检查。”海关人员用生硬的华语说道。
姜海棠心头一紧,但面色如常地翻开红宝书:“这是伟大领袖的著作。”
海关人员许是也知道,华国人是有这个信念的,只简单翻看就放行了。
姜海棠一直等到登机之后,悬著的心才算放下。
她想起施耐德那句“竞爭就是这么残酷”,不禁心里又是一颤。
这一路上,姜海棠其实都有些紧张,生怕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终於,他们很平稳地到达了国內。
机场。
前来接机的有两名穿军装的同志。
“姜海棠同志,”其中一位军人敬了个礼,“请隨我们去趟国防工办,首长想了解德国钢铁技术的最新进展。”
在吉普车上,姜海棠悄悄摸了摸缝在內衣里的微缩胶片。
是的,除了红宝书里藏了一份之外,她在自己的衣服里也藏了一份。
“到了。”军人同志的声音將姜海棠的思绪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