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在路西法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神采，显然是被操纵了。

寧不三本能地反击，抓住胸前的锁链，猛地將其折断，同时右手凝聚力量，直扣路西法的咽喉。

路西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避，十二翼振动，瞬间出现在寧不三身后，目標明確，穿透了他的背脊，直取心臟。

就在寧不三心臟完全碎裂的剎那，路西法终於挣脱了控制，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復了神采，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著手中破碎的心臟，又看向面前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寧不三，十二只羽翼同时僵直。

“不……不是……”路西法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语言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我……我没想伤害你……”

寧不三的身体向前倾倒，被路西法抓住肩膀固定住。

路西法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眶发红。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苏利耶的话。

玩火自焚。

混沌之力本就来自界外之墟，他只要使用混沌之力，就无法避免会被別人利用。

寧不三一边咳血，一边试图用造物的力量给自己造一个新的心臟。

不过路西法的混沌之力確实难搞，会一点点腐蚀他的伤口，包括他造出来的新心臟。

於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被偷袭的淡定地自救。

偷袭的人却萎靡不振。

寧不三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你要不……先试试……抢救一下我呢……”

路西法艰涩地问：“我该怎么做？”

“……去亡灵界。”寧不三说。

心臟没了无所谓，大不了就死一次，以亡灵的身体重生。

一张金色的卡牌融入到寧不三的身体之中。

寧不三闭上眼，昏迷过去。

……

天堂。

神域已成废墟，穹顶破碎如蛛网，曾经璀璨的星辰如今黯淡无光。

苏利耶抬起手臂，白金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剎那间，时间仿佛倒流。

砖石从虚空中飞回原位，破碎的穹顶开始自行修復，黯淡的星辰也被重新点亮。

当神域完全恢復原样之后，赫卡忒尖锐的笑声在苏利耶脑海中响起：

“混沌之力不好受吧！你肯定做梦都没想到，路西法居然会和域外的力量扯上关係！”

苏利耶的身体突然踉蹌了一下，一口金色的神血喷在刚刚復原的洁白地砖上。

但他很快又站直了，那双熔金般的瞳孔穿透虚妄与真实，將路西法的过往尽收眼底。

他在观测路西法的命运。

他要知道，到底是谁教会路西法使用混沌之力。

良久之后，苏利耶闭上眼睛，声音泛著砭骨的凉：“又是他……”

苏利耶起了杀念。

不对，其实他早就起了杀念。

深海之行，当他开始注意到雷欧的存在时，他就已经起了杀念。

只不过雷欧每一次都能逃脱。

“你自以为算无遗策，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最后的贏家犹未可知。”赫卡忒的声音有种雾气裊绕的感觉，带著令人战慄的危险，

“我把赌注押在寧不三身上，我赌他会成为最后的银冠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