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光微亮,李沐川便来到坊市中的百艺堂。
提前打听过,今日正是万松当值。
刚一进门,万松连忙迎了上来,神色中带著掩饰不住的敬意。
“李道友,恭喜夺魁!”
李沐川笑著摆了摆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青白色玉简,递了过去,语气平静:
“这是我这些天在閔老那问道习得的一些心得体会,除了閔老的详细讲解外,还有我自己对於突破中品灵渔师的一些见解,你若用心钻研,必能少走些弯路。”
万松怔在原地,连忙双手接过,神识探入其中,不过片刻,语气就有些哽咽,眼眶更是泛起了泪光。
“李道友……这……这等传承之恩……我……”
他语无伦次,激动得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能深深一躬。
李沐川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却不失温和:“这道机缘本就该属於你。我还得感谢你,当初將那请柬给了我。”
万松闻言,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自知自身资质平平,那场授课若是由他亲身前往,恐怕连半日都难以支撑,更別说力压玄水宗的外门师兄以及另外两大上宗的弟子了。
“对了,刘师兄还托我带句话,”万松忽地一拍额头,想起了什么,“若李道友方便,他想择日亲自登门,討教一二灵渔之术。”
李沐川闻言,目光微凝,脑海中闪过那日刘苍源临別时的言语。
当时他只当对方是出於客套,並未放在心上,如今听来,对方对於閔老的传承显然似乎早有预谋。
再想到閔老曾提过,那门《通灵理脉术》可能牵涉到某些遗蹟秘辛,他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警惕。
略一沉吟,李沐川温声说道:“近来在下正欲闭关,衝击上品灵渔师之境,短时间內恐无暇分身。还请道友代为回告刘师兄,改日若有机缘,再敘不迟。”
不管怎么样,先把鱼塘中的上品灵鱼全部收穫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刘苍源,能拖就拖,实在不行就把他推给閔老,反正自己不会与之產生交集。
“啊,那就提前祝贺道友早日突破。”
万松真心的祝福道。
......
半年过后,李沐川难得出现在坊市中,採购了一些基础的灵米与灵肉。
这些日子,他大多数时间都闭门不出,修炼、养鱼两不耽误。
白日以丹药与灵气团淬炼真元,夜晚则静坐后院,以灵泽养元术不断滋养灵鱼。
而那门从閔老处得来的《通灵理脉术》,也在他每日持之以恆的练习下,悄然步入了小成之境。
这门术法看似只是调理灵鱼经络,实则极考验术者的灵识掌控与水灵之力的运转精度。
起初,他总是无法准確捕捉到灵鱼体內的灵力节律,不是力道太重,反令灵鱼烦躁,便是施术太浅,效果微乎其微。
但他並未气馁,反覆演练,每次施术后都细致记录每一尾灵鱼的状態反馈。
直到某日夜半,他在鱼池边打坐入定,耳中忽闻灵鱼跃水之音,心神一动之下,神识竟隱隱感知到灵鱼经络间那若有若无的灵气流转,就仿佛窥见了鱼儿体內的一条灵脉图谱。
他灵识一动,按照那图谱重新调整灵气引导轨跡,果然灵鱼当即止动浮躁,鳞甲生辉,体表浮现淡淡光晕。
那一刻,他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打开了一扇新门槛。
从那之后,他施术时灵气游走灵鱼体表,已可如臂使指。
每一尾灵鱼都如在他手中蜕变重塑一般,生机盎然。
虽然还远未臻至大成,但他已隱隱摸到更深层次的门槛。
这半年里,他连映雪湖的渔场都几乎没再踏足,除了按时交纳每个季度的鱼税,基本皆处於放养状態。
好在他如今实力大进,每次施展大云雨术引下的灵雨足以维持鱼场运转数日,倒也不至於让那些灵鱼饿死。
如今坊市局势日渐稳定,那些上宗弟子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跋扈放肆。
赤阳坊市的开荒仍在如火如荼地推进中,每半月便有大型飞舟载著一批批散修前往,回来者却寥寥无几。
隨著人流渐趋稳定,物价亦逐渐回归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