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玄水宗山门后,李沐川將自己的中品灵渔师木牌递了上去。
守门弟子查看后点了点头,不多时,便有一名杂役弟子前来接引,引他前往百艺峰。
“这位道友此来,是去百艺堂提交任务的?”
引路的杂役名叫王二牛,一路閒聊著,目光也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这位陌生修士。
只见他衣著朴素,並无半点张扬之意,但那件法袍衣角之间却有灵纹游走、微光流转,显然不是凡物。
再看其举止洒脱,谈吐自若,虽是初入山门,却丝毫不显拘谨,反倒一路兴致盎然,时不时还与他閒谈几句,问些宗门的风土异事。
王二牛心中顿时便有了判断——这人八成是某个附庸宗门的世家的天之骄子,甚至在某一峰还有亲属,万万怠慢不得。
“算是吧。”
李沐川隨口答道,神情从容,目光却在沿途打量著宗门中的诸般景致,眼中带著掩不住的新奇之意。
远处天光洒落,映照在一座座浮空灵峰之上,那些灵峰上宫殿成排、仙鹤飞舞,灵藤攀崖、钟鼎轻鸣,恢宏之势尽显其中。
李沐川心中微震,这玄水宗,不愧是越国名列前茅的大宗门,单是这山门气象,便非寻常修士可企及。
隨著两人渐入百艺峰,沿途景象亦逐渐发生了变化。
一座巨大的悬空灵池赫然呈现於视野尽头,灵池之上层层符文盘绕,水面之下竟有数头丈许之长的青金鳞鲤缓缓游过,所过之处水波自动分流,天地灵气隨之震盪,眾弟子见怪不怪似的,面色如常的从一旁经过。
李沐川却看得真切,心里暗自惊嘆道,二阶灵脉用来做观景池,这百艺峰好大的手段。
王二牛见李沐川目光落在灵池上,忍不住自豪的说道:
“那是百艺灵池,唯有真正在灵渔一道『登堂入室』者,方有资格一观其內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略带骄傲:
“道友应该也清楚,我玄水宗虽號称百艺齐辉,但个中高低,行家自辨——炼丹虽神妙、制符可御敌,阵道炼器各有所长,可唯有灵渔一道,统水御灵、育鯤化道,孕生无穷可能。”
李沐川微微点头,讚嘆了一句。
王二牛听了顿时腰板都直了起来,指向前方一座通体银白、层楼叠起的高阁,道:
“前面便是百艺堂了,道友请。”
李沐川进入大殿,与当值修士说明来意后,那人正要转身去唤人,忽见殿外步入一名白衣修士,年岁约莫三十七八,身姿挺拔,神情从容。
此人五官轮廓与刘苍源有七分相似,只是气质却更加高贵几分。
他负手而行,步履不快,却自有一股內敛锋芒隨之而动,袖袍轻摆间,灵气隱有波动,显然已是筑基修士。
只见他身著玄水宗內门法袍,衣角灵纹缠绕,佩有碧玉令牌,整个人显得分外清雋出尘。
“道友便是那参加上品灵渔师认证的坊市渔农了吧?”
那人笑盈盈地走来,目光在李沐川身上扫过,“早就听家弟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李沐川闻言,微微拱手行礼,心中却不由暗自打量起这人。
此人风度翩然,言辞客气,但那双眼睛却叫人不適。
细长而锐利,眼尾微翘,眼神虽藏著笑意,眸光却如秋水薄冰,偶尔一转,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鷙与压迫感,如毒蛇吐信、藏针於绵。
想来不是个好对付的。
“正是,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刘青崖闻言,淡淡一笑,道:“叫我师兄就好,我带你去参加考核。”
门外不远处,王二牛正站在台阶边,百无聊赖地踢著脚下碎石,心里还琢磨著等李沐川出来后,要不要顺势拉他去山下坊市走一遭,好好结个善缘。
毕竟他早已判断,这位道友多半是哪位外姓世家子弟,今日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宗门里这样的“关係户”不少,若能早些打好关係,將来等对方成了执事,对自己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