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弟子好奇与敬畏的目光中,以祁长老为首的数位灵渔峰长老联袂而至。
他们本已做好了看到鱼苗艰难存活的心理准备,毕竟金木鲤的难养是出了名的。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投向那方考核所用的灵池时,所有人的动作都瞬间僵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只见清澈的池水中那两条原本重伤濒死、被判定几乎不可能救活的成熟期金木鲤种鱼,此刻竟完好如初。
它们体型矫健,鳞甲璀璨夺目,流转著浓郁的金木灵光,在水中巡游的姿態充满了力量感。
身上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深可见骨的恐怖剑痕?那磅礴的生机,甚至比寻常健康的金木鲤还要旺盛几分。
更令人膛目结舌的是,在两条种鱼旁边,赫然游曳著四、五条体型健硕、鳞片闪耀的金木鲤。
虽然体型比旁边成熟的种鱼略小一圈,但其精壮的身躯、饱满的灵气、以及那標誌性的金绿光泽。
无不清晰昭示著它们已经成功渡过了最脆弱的阶段,正式迈入了幼年期后期,距离真正的成熟期亦不远矣。
“这———这是?!”
向来以严厉著称的严长老猛地向前一步,几乎將脸贴到了池壁结界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愣而微微发颤,
“金木鲤?!幼鱼?!如此精壮?!”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李沐川,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池水“这不可能!老夫亲眼所见,那两条种鱼当时生机都快断绝了,如今竟连一丝伤痕也无?
还有这些幼鱼,金木鲤生长何其缓慢,便是鱼苗顺利成活,一年时间能长到巴掌大小已是侥天之幸。
你如何能让它们在一年內,不仅鱼苗尽数成活,还长成了如此精壮的幼鱼?
甚至甚至那重伤的种鱼也彻底復原,更胜往昔?!”
严长老的认知受到了强烈的衝击,这完全顛覆了他对灵鱼培育的理解。
其他长老亦是面面相,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在一片震惊与疑惑交织的气氛中,为首的祁长老却是抚掌大笑,眼中闪烁著毫不掩饰的讚赏与满意:
“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目光灼灼地锁定李沐川,
“生机逆转,枯木逢春;鱼苗育成,幼鱼精壮。
此等手段,已远超寻常灵渔师范畴。
李沐川,你不仅通过了考核,更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这二阶上品灵渔师的认证,你当之无愧。”
说罢,祁长老手掌一翻,一枚温润剔透、正面铭刻著复杂渔纹、背面浮现“二阶上品”的青色玉牌凭空出现。
他郑重地將这枚象徵著身份与认可的二阶上品灵渔师玉牌递到李沐川面前。
然而,祁长老的动作並未停止。
他凝视著眼前这个创造了奇蹟的年轻人,眼中除了讚赏,更有一丝惜才若渴的郑重。
他略作沉吟,拋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长老和弟子都心头狂震的邀请:
“小友天资卓绝,於灵渔之道更是悟性非凡。
老夫观你手段,暗合自然造化之理,潜力无穷。
不知”祁长老顿了顿,语气越发诚恳,“你可愿隨老夫修行,承我衣钵,习我这一脉的三阶灵鱼传承?”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祁长老身为宗门唯一的三阶灵渔宗师,地位尊崇,其传承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
如今竞主动向一个刚通过二阶考核的弟子拋出橄欖枝?
李沐川心头也是一震。
他瞬间明白了祁长老的爱才之心。
同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盘桓:三阶灵鱼传承!
这正是他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不仅关乎更高深的育鱼秘术、更强大的控水法门,更意味著能接触到宗门最核心、最珍稀的高阶灵鱼资源。
那些蕴含磅礴灵气、拥有特殊血脉、甚至能辅助突破瓶颈的顶级灵鱼,只有掌握三阶传承,才有资格去培育、去获取、去利用。
跟著祁长老,无疑是一条通往资源宝库的捷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迎著祁长老殷切而深邃的目光,郑重地躬身一礼:
“弟子李沐川,承蒙长老厚爱,愿隨长老修行,聆听教诲!”
他微微頜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带著难以言喻的满意。
“好!”祁长老的声音温厚而有力,带著尘埃落定的欣慰,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祁云瀚门下弟子。明日卯时三刻,灵渔峰峰顶,『观潮台』,莫要迟了。”
说罢,祁云瀚飘然而去。
就在他刚刚消失之际,原本寂静的考核场地瞬间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譁然声四起。
无数道目光,饱含著各种复杂的情绪,齐刷刷地聚焦在仍立於池畔的李沐川身上。
那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羡慕,有深深的震撼,有探究的审视,更有难以言喻的嫉妒。
“嘶..祁长老.竟然真的收徒了!
“那可是三阶灵渔师的传承啊!多少年了,祁长老从未正式收过亲传弟子!”
“何止是传承!你看祁长老那眼神,分明是视若珍宝!此子天赋异票,不仅救活了必死的金木鲤,更在一年內育成如此精壮的幼鱼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是啊!以他展现出的悟性和那神乎其技的生机秘法,假以时日,恐怕这东海修仙界,又要多出一位声名赫赫的三阶灵渔宗师了!”
“一步登天!这才真叫一步登天啊!从今日起,这位李师弟——不,李师兄的身份可就大不相同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字眼都在强调著祁长老传承的无上价值和李沐川光明的未来。
许多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弟子,此刻看向李沐川的眼神已带上了敬畏与结交之意。
就在这时,以严长老为首的几位负责此次考核的长老,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隨即脸上堆起笑容,主动朝著李沐川走了过来,
“哈哈哈!”
严长老的笑声洪亮,一扫之前的严厉与质疑,变得异常热络。
他率先走到李沐川面前,竟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同辈论交的平礼:
“李道友!恭喜!恭喜啊!能得祁长老青眼,收为亲传,实乃我灵渔峰一大幸事,更是道友天大的机缘!道友今日之手段,当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佩服!佩服之至!”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上前,笑容满面,拱手道贺:
“李道友前途无量,恭喜恭喜!”
“祁长老慧眼识珠,李道友实至名归!日后我等同在灵渔峰,还需多多亲近才是!
“道友若有閒暇,不妨来老夫的碧波潭坐坐,交流一二育鱼心得?”
“正是正是,李道友,改日定要好好向你请教那生机妙法!”
一声声“李道友”,叫得无比自然,又无比热切,丝毫看不出来几人都是比李沐川要大上百来岁的人物。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与恭维,李沐川心中瞭然。
他保持著谦逊的姿態,不卑不亢地一一还礼:“严长老谬讚了,诸位长老抬爱,沐川愧不敢当。
日后在峰中修行,还需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他態度温和,言辞得体,既没有因骤得高位而倔傲,也没有因长老们的热情而失措,这份从容,更让几位长老暗自点头,觉得此子果然不凡。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李沐川早已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乾净的淡青道袍,
他推开静室的门,带著朝露清冷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瞬间让他精神一振。
没有丝毫犹豫,他迈开脚步,朝著灵渔峰那高耸入云、常年被灵雾繚绕的峰顶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