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是而非,人走茶凉,此话我曾用来嘲笑那女人,如今自己倒也沦落如此下场,还真是因果报应。”
她取下发上一根白玉簪,俯下身,眼神轻柔地看著任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事情败露,任家你是回不去了,刘家也保不住你。”
任年四肢被捆绑住,嘴里被塞了一块抹布,一脸惊恐地看著她。
任氏语气轻柔,眼神却冒出凶光,“刘家靠不住,但我不能对不起任家,那便只能对不住你了!”
“放轻鬆,別挣扎,很快就好,你妻女家族会好好照顾。”
任氏將髮簪对准任年喉咙,猛地扎下。
噗l。
鲜血溅出,任氏眉眼染血,她手死死按住兀自挣扎的任年,脸上露出病態笑容,“別怕,很快我就来陪你。”
任年瞳孔黯淡,渐渐没了气息。
任氏拔出簪子,慢悠悠对准自己颈部,神色自若。
左右不过一死。
任氏喃喃自语,“我熬了三年,才把那女人熬走,区区一黄毛丫头,凭什么让我低头?”
簪子猛然朝咽喉扎下,无比果断。
轮椅上的女人脖子一歪,汨汨鲜血外流,她眼神逐渐空洞。
屋外,见到刘白浅回来,娥儿兴奋地衝上来。
“小姐!”
“娥儿,任氏没对你怎么样吧?”刘白浅语气关切。
“她可不敢!”娥儿笑道,“你跟周少爷走后,没见到她脸色,可黑了,还有老爷,也是脸色差得很,这俩人都不敢对我怎么样!”
“那就好。”
刘白浅放下心来,余光臀见一道身影快速走来。
“白浅,你怎么才回来,周公子呢?”
刘沐脸上一副忧心仲仲,说话情真意切,言语之间满满关心。
只是他一直探头看向门口,没有见到蓝衫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家主不用看了,周公子已回去了。”
刘沐目光收回,眼神灼灼地看著刘白浅,“那疯女人已被我关了禁闭,日后再也不用担心在府上有人折辱你,我已命下人给你收拾房间,你今晚跟娥儿一起搬过去。”
“就住你母亲那间房。”
“不必了。”
“嗯?”
刘沐面色微变,只见刘白浅表情平静,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直视著他,语气不卑不亢,“今天开始,我会搬出刘家,娥儿跟我一起走。”
刘沐急了,“谁准许你搬出去!”
刘白浅讥笑,“怎么?你要拦我?”
刘沐一阵气急,张口欲放狠话,可脑中闪过周义修那清冷眼神,又把话咽了下去。
修士。
刘家实在是惹不起。
“不好了!”
內院忽然大喊大叫起来,刘沐满腔怒火有了发泄渠道,朝著衝过来的下人怒吼,“慌慌张张做甚么,老子还没死呢!”
那下人跑得急,仓惶摔倒在刘沐面前,身躯颤抖,抬起头满脸惊慌,“老爷,不好了,大夫人她————她自尽了!”
“什么!?”
刘沐瞳孔募然睁大,一脚將下人端开,“滚开,让你们看著她,你们怎么看得!”
这边內院乱起来。
刘白浅却是懒得搭理,听到任氏自尽的消息,也只是微微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
她拉著娥儿去房间收拾行囊,刚走出几步,脚步募然顿住。
娥儿:“小姐,怎么了?”
刘白浅证地看著手心,那块湘妃竹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细小裂痕。
她整颗心猛地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