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卫明綺忽然开口道,“这廝本就心智不坚,此番受心魔困扰,又被你以气势压迫,被迫屈服,破紫府的希望渺茫了。”
“紫府?”上官牧不屑一笑,“你都说他是被餵出来的二神通,紫府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碧玄宗的当年的紫府种子是云中子,不是他韩离。他自不量力非要出来寻云中子洞府,却不想被云中子残魂骇破了胆,种种表现,就算回了宗门,也必定成为弃子。”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上扬,“若是他身后的韩家愿意出手,再给碧玄宗砸灵资,说不定能將其保下。”
卫明綺没有接话,但是眼神中的不屑已说明了一切。
平崖山。
周义平扛著一把斧头,隨手劈出,一根一人合抱粗壮的树木应声倒地。
他正在开闢山间小道,把拦路的树木、山石都清理掉。
以他宗师体魄,丈高的青石都能一脚端飞,更別说挡路的树木,都不需要动用罡气就能隨手砍断。
一道身影小跑著衝上山。
“虎哥!”
周义平闻声望去,只见在山腰处,一熟悉的人影正朝他招手。
“李封!”
周义平脸上露出笑容,“你怎么上山来了,跟宗叔一起来的?”
他隨手一扔,斧头精准插进一根树木中,他纵身跳了下去,稳稳落在李封面前。
李封睁大双眼,“虎哥,你也成修土了?”
“不是,我只是武道上有所突破。”
李封也在青阳武馆当过学徒,知晓武道境界,好奇问道,“你现在处於什么境界?”
“宗师。”
李封倒吸一口冷气,“先天宗师!?”
见他脸色震惊,周义平没好气道,“你小子,成心来嘲笑我是吧,你师傅是筑基真人,比我这宗师厉害不知千百倍,有什么好震惊的。”
“那是师傅,又不是我。”提起这个,李封开始大吐苦水,“虎哥,你不知道那老头那无情每天都让我对著太阳打坐,一坐就是三小时起步,还要我每天诵念经文,我在武馆当学徒那会儿都没这么累。”
周义平听得好笑,他从小就跟李封认识,俩人可以说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晓得对方的惫懒性子,於是板著脸道,“习武要吃苦,修行自然也要,你不是一直念叻著要长生么,为了长生,难道这点苦都吃不得?”
“我忽然不想长生了。”
李封面色难过。
周义平神色一愜,“为啥?”
李封深深嘆了口气,“老头子要带我回宗,凝脉圆满前不准我下山,我一想到要与爹娘分离,
就心中难过。”
他抬头看山中幽深树木,眼神难过,“这几天我经常做梦,梦到我自个修成了与老头子那样的筑基真人,寿得数百余载,可回首一望,家中父母已成黄土一杯。”
他神情低落,背影看著有些萧瑟。
周义平伸出手,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谁人不想长生久视?
可是谁又能放下世俗凡心?
想到阿文惨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周义平放下手,同样也是嘆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