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望向高坐其上的苏莱曼,那个年轻领主的眼睛,看不出喜怒,却带著一种不容否定的力量。
“拿著!”苏莱曼的声音响起,不响,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好好耕种土地!照顾家人!
”
拉本终於接过了木製刻板,紧紧在手里,仿佛住了自己的新生,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在卫兵的指引下,一步步走向门外等候的南峡堡事务官。
一个接一个,文书被发放到每个人手中。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因为手上沾满泥污,而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擦了又擦,才敢接过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木製刻板。
南峡堡,一夜未眠的家属们早已聚集在堡前的空地上,目光穿透浓雾,死死盯住入堡的小径,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眼中都充斥看焦灼的期盼。
终於,他们看到了他们的事务官从小道的方向走来,身后跟著十几个人。
他们衣衫槛楼,头髮纠结如草,脸上布满风霜刻下的沟壑,但他们却抬著头,虽然步履购,
却重重的落下脚印。
他们脸上没有绝望,只有奔向新生的希望,手中紧紧抱著木製刻板,曾经紧握的破旧烂剑早已被丟弃在山中的某个角落。
人群骚动起来,人声鼎沸,伸长了脖子辨认。
“是拉本!艾米家的拉本!”
一声尖叫划破了人群,寡妇艾米牵著自己的小儿子拨开眾人,跟跪著冲向那个为首的年轻人。
她不敢触碰,只是用颤抖的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感谢苏莱曼大人的仁慈。”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如此一句。
年轻人抬起头,看见母亲和弟弟的瞬间,那张年仅十六岁却,饱经风霜的脸上再也绷不住,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在泥地上,发出压抑的鸣咽。
“愿七神保佑苏莱曼大人。”
“我就告诉过你们!苏莱曼大人从不会背弃诺言!”
“真的!都是真的!”
人群讚颂著苏莱曼大人的仁慈,真正仁慈的领主,未曾见过,如此幸运,得以被如此仁慈的主人统治,人们热泪盈眶。
三名事务官们则互相对视露出喜悦的笑容,苏莱曼大人每年都要对事务官们进行考评,而考评的方向正是管理军堡的各项成绩,这是不是也算是自己等人治理的成绩啊!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比最快的信使还要迅捷地传遍了整个领地。
苏莱曼大人兑现了他的诺言,没有报復,没有惩罚,只有土地。
这个消息本身,就是最锋利的武器,它轻易地击溃了山中盗匪们最后那点顽抗的念头。
第二天,下山的人流匯成了小溪。
有人在夜里偷偷溜出营地,怀里揣著孩子的衣物,一个人哭著跑下了山。
有的则是三五成群的朋友,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集体走出山林。
第三天,小溪匯成了河流。
下山的人络绎不绝,甚至造成了几个军镇登记处的拥堵。
事务官们忙得脚不沾地,一边核对身份,一边安抚情绪激动的人群。
更让苏莱曼意外的惊喜隨之而来。
一些並非盗匪的家庭,也从深山老林里走了出来。
他们是躲避维斯特洛贵族苛政的难民,或是因为触犯领主无耻律法而恐惧惩罚的逃民。
他们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安稳的一丝渴望,
这个世界没有人不渴望和家人待在一起过安稳的生活,只是没有这样一个机会。
听闻了苏莱曼的仁慈和分田的承诺,他们壮著胆子,抱著最后的希望,请求成为苏莱曼大人的子民。
苏莱曼看著伊芙琳匯总上来的最新人口统计,嘴唇抿成一条线,露出笑容。
这就叫攻心为上,传激而定啊。
短短数日,领地凭空多出了六百多人口,两百多壮年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