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莱曼的目光转向那个名叫玛格丽特的女人,她看到领主亲自走到面前,挣扎著想要站起来行礼,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回去。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大人.
“我是夹缝堡的玛格丽特,我的丈夫约尼,我的大儿子,还有刚分家出去的小儿子,都响应了您的徵召,跟著您去打仗了。”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努力保持著清晰。
“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十五岁的小儿子托马斯,家里没有成年男性,但土地是我们的根,我不敢让它荒废了。”
“但是,我们之前的村庄的房屋被分给了难民居住,所以,我和我的小儿子只能每天天不亮就下山去土地上耕作。”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剧烈颤抖,恐惧和委屈涌上心头。
“可是就在刚刚,一群人.......就是那些新来的难民......他们衝进了我的地里。”
“他们像一群老鼠一样,踩坏我们的粮食,我们的捲心菜,说他们太饿了。”
“我的小儿子托马斯上去跟他们理论,说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男人都为您去打仗了。”
她指著儿子嘴角的血跡,眼泪再次决堤。
“结果...:....结果他们就打了他!还推倒了我!”
“他们还说:
他们还说这是苏莱曼大人让他们来土地时,许诺给他们的粮食!”
苏莱曼猛的转过身,目光像两把出鞘的利剑,直射向刚刚策马跟上来下马的奥利维尔。
他的声音不大,如往常般平静,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奥利维尔。”
“你不是说难民们有粮食供应吗?”
听著苏莱曼有些质问语气的问题,奥利维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大人..:..我们在难民营地確实有大量粮食供应。”
他快步上前,满脸都是困惑和震惊“我保证,虽然为了节约,每个人分的都是最小限额的口粮,但黑麵包和麦糊绝对管够!”
“他们不至於要去抢地里的粮食!”
奥利维尔瞬间猜测了癥结所在,问题肯定不出在飢饿,而出在贪婪。
“肯定是有些恶徒!贪婪至极!”
但苏莱曼没有回应奥利维尔,他想到了另外几种可能性,要么是自己发放粮食的人剋扣,要么是难民营地里有了某种背面的秩序。
苏莱曼不再看他,转向卢深:“卢深,拿出一个银鹿。
卢深立刻领悟苏莱曼老爷的意思,从腰间的皮袋里取出一枚银路,走到玛格丽特面前,將它了递过去。
苏莱曼扶起女人,继续开口。
“夫人,这是徵集你房屋的补偿,也是对你粮食损失的补偿。”
玛格丽特看到那袋银鹿,嚇得连连摆手,惊恐的向后退缩:“不!大人!我不能要您的银路!
“拿著!”没有多说,苏莱曼转身上马,带著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他伸手指向奥利维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山下旧村庄所有被徵集的房屋!”
“给他们的主人一笔补偿!”
奥利维尔紧闭双眼,脸皮抽搐,从来没有听说七国领主徵集领民的房屋还要给钱的,那本来不就是领主的財產吗,苏莱曼大人是真不把钱当钱。
苏莱曼在马上,勒马韁绳,目光扫过周围所有士兵的脸。
“我不会让为我而战的人!流血又流泪!”
“这是我的承诺!对你们所有人的承诺!”
玛格丽特握著那枚银鹿,感受著那份沉重冰凉的感觉,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这一次的哭声里,没有了绝望和恐惧,只有无尽的感激,她的幼子也激动的看著马上的苏莱曼。
周围的士兵们看著这一幕,眼神中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与信任,他们握紧拳头,胸膛挺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