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冒著翡翠色的绿光。

韩晓的红瞳在幽蓝水波中犹如两簇跳动的鬼火，似乎要燃烧掉整个世界。她张开双臂，身体悬浮在空中，指尖缠绕的海草突然暴涨，化作万千钢针刺向虎鯨吐出的气泡结界。

她也小看了虎鯨的能力，无数钢针打在结界上全部被融化掉。

“呵，一头老鯨，看来是本尊小看了你”韩晓依然淡定，韩晓紧闭双眼，口里念著一串咒语。

“快跳进去！“虎鯨的声波在柳凡颅腔內震盪，他感觉耳膜几乎要被撕裂。

此时，郭琳琳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那些泛著珍珠光泽的鳞片正一片片剥落，在空中化作细碎的星尘，慢慢变得暗淡。

韩晓大喊一声，“浴火！”只见她双眼窜出火柱，冲向虎鯨。

“快跳进去！”虎鯨又大喊道。

“今天，吃个火烤老虎鯨”韩晓轻蔑的调侃。

柳凡也来不及多想，抱起郭琳琳扎进结界里。

霎时间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他惊觉自己竟能在水下呼吸。怀中的郭琳琳忽然睁开双眼，她的虹膜呈现出奇异的竖瞳，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口。

剧痛。

柳凡看见自己的胸膛迸发出幽蓝光芒，仿佛有千万根冰锥刺入心臟，又像千万只蚂蚁钻入心臟。

郭琳琳的身体彻底消散，化作流光匯入他胸前的图腾。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百年前的海底祭坛，播种者將一枚鳞片嵌入婴儿襁褓；三百年前的暴风雨夜，拾荒老人將昏迷的少年拖出洪水；三天前，韩晓指尖掠过他后颈的冰凉触感...

慢慢的，结界也彻底消失。

“终於醒了？“戏謔的女声在意识深处响起。柳凡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悬浮在巨大的水立方中，无数金色符文在透明墙壁上流动。

韩晓就站在三米开外，海草风衣在暗流中飘摇如鬼魅，她的左眼竟变成了翡翠般的竖瞳。

“你到底是轻信了他们，他们才是叛变者！”韩晓对柳凡很是温柔，“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你是性命难保”

虎鯨的悲鸣穿透水域。柳凡转头望去，只见那庞然大物被海草编织的牢笼禁錮，鲜血正从它背鰭的伤口汩汩涌出。

“你以为它真是你的盟友？“韩晓轻笑，指尖缠绕著一缕银髮，“八百年前，正是它把播种者的弱点告诉我。“

水立方开始收缩，压迫感让柳凡的骨骼咯咯作响。胸前的图腾突然发烫，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与郭琳琳鳞片相同的纹路。

“仔细感受潮汐的节奏。“记忆里声音突然响起，“播种者的力量不在对抗，而在共鸣。“这是播种者的千年传音！

柳凡闭上眼睛。虎鯨的鲜血、韩晓的杀意、水流的震颤，此刻都化作有形的波纹，甚至他能感受到郭琳琳的心跳！

当他再次睁眼时，整个水域的波动都清晰可辨。图腾绽放出耀眼光芒，竟將韩晓的水立方震得粉碎。

“不可能！“韩晓脸上的优雅面具终於碎裂，她背后的海草疯狂生长，“你明明还没有...“话未说完，整个剧场突然剧烈震动。

穹顶的“人鱼剧场“招牌轰然坠落，露出后面镶嵌著夜明珠的古老壁画——画面正中，八爪海妖正在吞噬太阳，而播种者手中的法器，赫然是柳凡胸前的图腾！

虎鯨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沧溟珠现！”

它挣脱牢笼的瞬间，剧场地面裂开深渊，一座青铜祭坛缓缓升起。虎鯨冲向祭坛，身体慢慢被销蚀，只留下双眼。

慢慢的，虎鯨的双眼变得更加璀璨，升起两根双柱直插云天，似乎在吸收天地精华。

韩晓的红瞳几乎要滴出血来，“原来播种者早把沧溟珠给了你！”她化作一道水箭冲向祭坛，却在触碰沧溟珠的剎那被金光弹开。

“第八个百年...“虎鯨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它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播种者將记忆封存在八个守护灵体內，现在该物归原主了。“无数光粒从它体內溢出，匯入柳凡的图腾。

濒临消失的虎鯨最后望向韩晓：“你以为当年真是自己窃取了力量？那不过是播种者预见的...“

“呵呵，你当真以为我就这点把戏吗？”韩晓也不甘示弱。

“去吧年轻人，沧溟珠本属於你。”虎鯨的声音越来越远。

柳凡纵身一跳，在双手要触碰到沧溟珠的瞬间，一滴雨水在空中掉落，柳凡被弹出数米远。

他转身看向后面的韩晓，她也在慢慢消失。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