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搞清楚人是怎么死的,老赵你继续查监控录像,周围三个街区的录像都查一下,然后把和这个人有关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下,我要知道他这个礼拜见过谁,然后再查一下有没有谁和他是有矛盾之类的,然后那些数学公式让小苏去看看和那个手掌上的符號有什么关係。”陈默拍了拍老赵的肩膀“对了,把他的家属信息也给我,传唤一下家属配合调查。”
“行,对了,局长找你谈话。”老赵继续敲打著手里的键盘。
陈默回到办公室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就上了楼。
“陈默,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啊。”局长端坐在办公室內,双手交叉,坚毅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戳陈默的心头。
“局长,这案子有点问题现在,法医那边和我说死者体內的机械齿轮是本来就有的,这怎么可能!”
“那不就是要你们查吗!我管你是人也好,机器人也好,都得给我个交代。”局长猛地起身。“市里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现在外面记者都已经开始写的天乱坠了,你赶紧把案子破了,成立一个专案小组,72小时之內,把这个案子给我了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默敷衍著想要赶紧逃离这个窒息的办公室。
“还有啊,老赵给你的药赶紧吃,我看你最近是天天魂不守舍的,怎么破案?老赵和我说你今天都晕过去了,你这让外面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刑警大队大队长,办个案子还给看晕了,像话吗!”局长挥了挥手示意陈某可以离开。
陈默手掌拍了拍脑袋,夺门而出。
72小时,这案子比以往的所有案子都要棘手都要奇怪。陈默怎么也想不出,怎么会有人体內一直装著机械齿轮,並且还运行了很久,出生记录,家庭成员什么都有,这怎么可能呢?
突然,陈默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是一条简讯——齿轮开始转动。
莫名其妙的六个字让陈默还以为是诈骗简讯,刚准备熄灭手机屏幕,猛地看到发件人是在前年因为一起军火案牺牲的搭档。
前年在码头一起重大军火案中,在现场火併时,牺牲了三位警员,其中一位就是陈默的老搭档,和陈默同时从警校毕业,两人默契十足,一起破获了无数大小案件,未来本来应该是一片美好,但是所有的美好都被一颗7毫米的子弹裹挟,穿透大脑带走了。
陈默惊恐得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號码。“坏了,都出现幻觉了这是。”陈默眉头紧锁“是不是你太想我了,老搭档,等案子忙完,晚点去看看你吧。”
这时,陈默又想起了死者体內的齿轮,会不会这条简讯是和案件有关,急忙跑下楼去。
“小苏,你帮我查一下这个號码。”陈默打开手机將发件人的號码给小苏看。
短短十几秒的功夫。“陈队,这个號码是一个海外號码,ip归属地也在海外,是不是发错了。”
“怎么可能发错呢,在这个时间点,上午刚找到死者,身上都是齿轮,现在简讯来一个齿轮开始转动?也太巧合了吧!”陈默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扶住电脑屏幕仔细看著信息。
突然,一阵刺痛再一次从太阳穴出发,像是高速列车一样迅速蔓延全身,周遭的所有东西开始出现重影,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陈默咬紧牙关这才没有晕过去。
陈默双腿发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你赶紧把这个號码好好查一查,等会儿把东西送我办公室来。局长要我们72小时破案,成立专案小组。”
“收到,陈队您没事吧,怎么嘴唇发白了。”苏歷关心的看著陈默。
陈默摆摆手,蹣跚的走回办公室坐了下来,靠在柔软舒適的沙发座椅上,不自觉的眯了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外嘈杂了起来,惊醒了疲惫的陈默。
“陈队!陈队!”法医在门口呼唤著陈默。“你赶紧过来看一下。”
陈默起身衝出门去,法医面色慌张的样子让陈默越发紧张不安。
“你看一下,我们初步解剖以后,发现了这个。”法医递上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颗非常小的心臟,但是整颗心臟由各种机械零件组成,上面错综复杂的齿轮排布,做工精妙。“这是我们解剖死者发现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陈默拿过照片,仔细端详著“现在有这种技术吗?人工心臟不是这样的吧。”
“我们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以现在的技术,做这个东西不太可能啊。”法医满头大汗。
陈默拿著照片走到办公室门口,將白板拖了过来,在一处空白处订上了照片。
死者——体內机械零件——简讯齿轮开始转动——机械心臟。每一次的发现都让陈默震撼不已,短短几个小时,已经让陈默觉得可怕。
“带我去验尸房看看。”陈默跟上法医的脚步。
验尸房內,尸体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已经明显没有了白天的肿胀感,体內的机械齿轮在冷白的灯光下浮现出层层神秘,床边是一个手术支架,上面不锈钢托盘上放著那颗机械心臟——哑光金属锻造的椭圆形护壳表面分布著蜂巢状鏤空,透过六边形孔隙可见內部十二枚精钢齿轮呈环形层叠排列,最小的齿轮边缘残留著未拋平的切削痕跡。中央凸轮轴顶端镶嵌的暗红色人造宝石略微凸出护壳平面,周围环绕著三组带有螺旋凹槽的黄铜接口,其中两组接口边缘因长期氧化形成墨绿色铜锈。传动杆表面镀铬层已出现细丝状剥落,暴露出底下灰青色的合金基底,六片弧形减震簧片以等距角度焊接在基座边缘,每片簧片末端都留有钳具夹持形成的平行凹痕。
“这简直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甚至不像是我们能够生產出来的,我真的想看看他是如何运作的。”法医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看著面前的这颗机械心臟。
陈默扶住额头,头疼反覆发作,带动全身的神经一起,他真的很累了,今天各种事情对於他的衝击已经是史无前例了。看了看黑域手环,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18点了,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
“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一趟。”
陈默回到办公室拿上了老赵给的药物,是一罐玻璃瓶装的,里面叠满了红白相间的胶囊。陈默把玻璃瓶揣进兜里,看了看外面忙碌的眾人,又想回去吃个药睡觉,又想赶紧把这件事情了了。
“陈队,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在查呢,你赶紧回去吃个药睡一觉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哪个戒毒所出来的。”老赵坐在工位上打趣著陈默。
“嗯,我是有点顶不住了,头疼的很,你们有任何进展打电话告诉我。”陈默说完就出了部门。
东侧走廊的窗户漏了道缝,穿堂风卷著消毒水味掠过他后颈。陈默扶住灰白墙砖,监控室值班员探出头时,只看见蓝衬衫下摆消失在楼梯拐角。
停车场的水泥地泛著油光,两辆未清洗的现场勘查车挡风玻璃上趴著成团的飞蚁。西北方向压著铅灰色云层,热浪裹住三层办公楼,宣传栏玻璃蒙著雾气,通缉令照片洇成模糊的肉色斑点。
办公室的节能灯管嗡嗡作响,未合拢的抽屉缝里露出半包拆开的布洛芬。电脑屏幕停在未完成的结案报告界面,右上角监控画面仍在循环播放昨日便利店劫案录像。百叶窗缝隙漏进的光在桌角投下柵栏状阴影,盖住物证袋边缘乾涸的血跡。
远处传来货运列车经过的闷响,梧桐叶突然集体翻出灰白背面。晾在阳台的藏蓝制服被风掀起下摆,衣架与铁栏杆碰撞出细碎颤音。楼下痕检科的门砰然闭合,惊起两只在空调外机筑巢的麻雀。
乌云吞没最后的天光时,距离案件的结束时间还有68小时。对面公寓楼的窗户成排亮起的白炽灯刺破暮色,在积满茶垢的陶瓷杯里投下摇晃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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