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倒是不觉得意外。
毕竟是牵连整个北河的要案,而且就出现在新安区。
哪怕已经凌晨,再重要的人物,也得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周为民先行一步,但就要出门时,却先被宋春眠拽住了:
“有件事我觉得不对劲。”
“什么事?”
宋春眠想了想,总结道:
“半年內连出十一起案件,意味著平均每两周,就会可能出现一个受害者……
你不觉得有些太频繁了吗?
他既然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符合【中老年】、【寡居】、【女性】这些標籤的受害者,並在极短的时间里行凶作案?”
周为民挑了挑眉,解释起来:
“咱北河不就这样吗?外面人不想来,年轻人只想著往外出……
老龄化严重,空巢老人的数量肯定不少的。”
宋春眠仍然觉得不对劲:
“可问题在於【寡居】。
那个歹徒的目標,不是【空巢老人】,而是【寡居中老年女性】。
北河说到底,不像发达城市那么新潮。
尤其是50-60岁区间的中老年人。活到这个岁数,除非伴侣过世,不然就算儿女出门在外,起码也是夫妻双方共同生活……好比我爸妈就是这样。
现在医疗环境、设施也逐年发达,在这个年龄段就意外离世的人肯定属於少数。
这么看来,歹徒的目標根本就不具备普適性。
这就不符合他隨机犯罪的行为模式了,对吧?”
周为民毕竟也是老资歷了。
宋春眠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奇怪。
而他了解的內幕,明显比宋春眠知道的更多。
此时也不由跟著思考起来:
“除了前两次案例间隔了两个月之久,最短的甚至只隔了三天。
这个歹徒既然属於临时起意,那他是怎么通过这么短的时间,在整个北河市,寻找到符合他要求的受害者的……”
“除非他本来就掌握著,这些受害人的信息。”
宋春眠的思路十分清晰,断定道,
“他不是在街上閒逛时看到了受害者,起意行凶。
而是他本来就知道,哪些人符合他的要求。
每当他想要杀人时,便从这份名单里,隨机选择一位受害者。”
“臥槽!”
周为民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专家毕竟是顶头派下来的能手。
却未必了解当地民情。
而一旦確定了方向,履歷与权威下,大多数人一看推断的有理有据,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尤其是前几起案例,间隔时间並不短,也就更难往这方面猜测。
但宋春眠土生土长在北河,且並非体制內人员。
如今又是时隔半年才接触案件。
既有对当地的独特看法,又没见过什么专家,得到的信息也更全面。
反倒容易看出一些,被忽略的漏洞——
只是。
这或许意味著,过去半年来,督察局的调查方向,可能出现了紕漏。
这才是最要命的。
周为民看向宋春眠的眼神,也跟著骇然起来:
“你的意思是……?”
“歹徒要么隶属於某个网络公司,能通过个人手段,窃取北河市民的个人信息,或是拥有获得信息的渠道。”
宋春眠迟疑道,
“要么,就是有人在为他提供这些信息。
这不是无差別的【隨机犯罪】。
是一场针对目標受害者的,【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