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人家合法合规,周瑜打黄盖的,没道理瞎掺和。
回头我让我妈跟王姨多沟通沟通,今天先回去吧。”
他其实能理解田盈盈。
换做是自己,听到有个老骗子,一天到晚念叨著宋春晓。
还当著他老妈的面,来回揭那道作痛六年的伤疤,甚至以此源源不断地骗取財產……
那他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对方的伤口也会疼六年。
但他在特异局备案的人设,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身份还是维护治安的协理员。
为老妈出头可以,但为田盈盈出头很难。
关係没到那份上,他这人对家人和外人就是双重標准。
田盈盈知道宋春眠不愿意帮忙。
虽然有点难过,但也没有什么抱怨。
她觉得——
春眠哥只是个小牛马,小牛马也是要听大牛马的话的。
不听话,就连牛马都当不成。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直白、无力。
所以她才会憧憬年少时的春眠哥。
那个愿意扒掉別人裤子的少年,永远不会考虑太多。
只是想做了,便做下去。
这个时候,她居然有那么些希望。
这时候忽然有个火机侠破门而入——
大喊自己是lighter man,一把火烧到那个牛鼻子眼前的黑布上,拆穿他瞎子的偽装。
然后告诉这群大牛马,你们在乎的什么合情、合规全是狗屁。
毕竟有的时候,规章制度也管不了所有人呀。
可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
她只是个小牛马。
小牛马努力过了,只是没能改变任何事。
只能点点头,再准备跟著督察们,一起灰溜溜地离开。
但有个大姨拦住了路,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上面还显示拨號中,赫然写著【王翠英】的名字:
“都少说两句,王姐正往过赶呢。盈盈,你妈让你先別走,在这等著她。”
田盈盈娇躯明显一抖,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我不——”
但是大姨开了免提,电话里霎时间传出一个女人的咆哮声:
“田盈盈,你待在那儿別走!你要是偷偷溜走,老娘就上学校里给你扽出来!”
“哎呀,王姐,別嚇著孩子!”
大姨话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关掉免提。
反而是那头吵嚷了一阵后,先行掛断了电话。
只剩下田盈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清官难断家务事,周为民也不好久留。
他们本来是为了今早的斗殴事件走访,现在算是彻底搞明白了——
甭管出於什么原因,总之詹青阳嘱咐黄毛,照看一下田盈盈。
黄毛自作主张,天天带著一帮人围在网吧让人误会。
导致路过的火机侠,以为他们在骚扰青春少女。
火机侠行侠仗义,一打五给他们全都绑到了电线桿上。
至於火机侠是谁,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看黄毛这本就站不住脚的动机,估摸著是不可能追究下去了……
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每天大大小小的民事纠纷不计其数,能通过调解相安无事,那就皆大欢喜。
至於刨根问底?
他也是个牛马,早就不是什么执著真相的热血少年了。
“宋哥,你跟我们一块儿走不?”临走时,杨万里问道。
宋春眠琢磨了片刻。
田盈盈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春眠哥,你答应许姨要送我去医院的。”
苏筱晓想了想,出声提醒道:
“你不是还要让她帮你钓鱼吗?”
说的也对。
宋春眠点了点头:
“那我陪她一会儿,等她妈过来。”
田盈盈感觉自己好像更安心了一些。
小牛马虽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总是可以安慰自己。
有人陪伴,就不会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