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眠也瞥见过那面镜子。
照常理来说,教学区放置一面镜子,大多时候是用於舞蹈演员、模特等专业的学生,去纠正形体的。
一间制香的工作室,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它的理由。
苏筱晓忽然回忆起来:
“哦对,从茶室往教室看,镜子就变成了玻璃。”
“单向镜?除此之外呢?”
“还有个展柜,上面摆著挺多古玩的。”
“你再去检查一下。”
“我碰不到,你离我太远了。”
宋春眠回忆起教室的占地面积,估算道:
“大概是十五米左右么。
我来把控距离,你去看看那些古玩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宋春眠想不通,他詹青阳一个『盲人』,为什么要单独设置一面单面镜。
在实际生活中,单面镜最广泛的应用,是繁华的商业楼。
用以保护商户的隱私,同时突出反光与时尚感。
但放在眼前的教室,是唯一对『制香』毫无帮助的物件。
至於美观,用在室內就更谈不上了。
难道他还想要坐在茶室里,去『观察』学员的进度不成?
苏筱晓意识到那间茶室是最大的疑点,连忙躡手躡脚地回去。
教室里的人,仍然只把她当作了一缕风。
她试著摆弄起橱柜上的展品——
它们大小不一,样式不同,有国风的木雕、盆栽,也有西方的金属摆件。
但摆放的极为整齐。
每件玩物之间,都要间隔出一定的空隙,以便看清玻璃之后的景象。
苏筱晓从上到下,挨个检查了一遍——
直到从第三栏的居中位置,拿起一个长方形的匣子。
在她拿起那只匣子的顷刻。
通过间隔的缝隙,看到隔壁的詹青阳,一时间像是站不稳似的。
脚下一滑,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惊喜地看向匣子,指尖不断传递著金属的凉意——
找到他的bug了!
教室中的詹青阳,却霎时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一抹眩晕从他的脑神经突兀迸发,搅乱了他的半规管,顷刻间別传递到他的全身。
他失重似的跌倒在地上。
视野的受限,让他一心想要呕吐,连站起来的能力都跟著失去。
谁!?
是谁碰掉了贫道的【眼睛】!?
难不成是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老鼠?
这是他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能任由思路脑补。
但不论如何,这课程是上不下去了。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正被『老鼠』胡乱衝撞。
致使视野一直模糊不清,连忙喊过来一个学员,让他搀扶著自己往茶室走去。
苏筱晓正上下打量手里的匣子,却发现其中一面居然也安装著单面镜。
只是匣子上了锁,她无法確认里面藏著什么东西。
眼看詹春阳借著学员的臂膀,颤颤巍巍地要走过来。
她连忙把几个文玩推倒,盒子放回了原位,打开了茶室的窗户。
詹青阳发现自己的视线不再晃动,步伐也更利落了些。
走进茶室,谢绝了学生的继续搀扶。
他直接打开茶室明灯,藉助导盲杖,凭著记忆摸索到橱柜上的木匣。
將它拿在手心,搁置胸前,转了一圈。
『环视』起四周,这才明悟过来——
【原来是忘了关窗户,让吹进来的风,颳倒了展品】。
詹青阳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合理,甚至没有怀疑过,自己为什么总是没关窗户。
他长舒一口气,连忙打开匣子,想確认內部是不是完好无损。
苏筱晓连忙凑近过来,看他摆弄匣子上的保险密码。
密码有些复杂,似乎对圈数与刻度,要求极为精確。
她没办法完全记下密码。
但当詹青阳屏息凝神,迟缓打开匣子的顷刻。
她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