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詹青阳,祖籍在北河小窝村,家里排老三。
年轻的时候跟著家里种地,那会儿有人来我们村里拍电影,好像是拍工人的。
剧组的人说啥也不用干,跟一堆人在地里装模作样,搞搞假把式,就有一日三餐。
我寻思拍电影比种地有前途多了,就跟家里说我被剧组的挑中了,等以后成了大明星,让他们跟著我享清福。
实际上是偷偷跑进城,看看有没有什么演戏的路子。
那会儿的人都挺善良,城里有个文艺团,团长叫秀芬,她说我形象不好,演技不行,进不了她们团。
但又看我吃不上饭,就给我介绍到熟人那里当群演。
我当了不少年,但没混出名堂,也不好意思回家。
好在这玩意儿比种地强,有群演经验,人家都愿意要我,就跑去南方,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这中间也当过几次配角,但年龄已经大了,大多时候是一些三俗、鬼片,没几个镜头。
直到有次演了个道士,看到网友说我这形象一看就是个道士,不像演的。就想著能不能往特型演员那条路走——
想演戏的人越来越多,你就得跟著他们卷。
我一个农村走出来的,没文化,只能捲地有文化。
一开始打算去龙虎山拜师的,但是太贵了,就去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山。
我又不是真想当道士,人家一看我也没这个心思,也不会好好教,就当添了副碗筷,只要我別惹事就行。
当了几年,学了点儿皮毛,再呆著就要閒出疹子。我就想著是时候下山了。
但是跑得晚,泥石流来得更快点。
那道观就在半山腰上,莫名其妙下了场暴雨,一滑坡,就全给埋了。
我掛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等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知道我完了。眼睛没了,钱也没了,当不了演员,只能回家——
嘿,爹娘死了以后,俩哥哥把家分了搬进城里。我常年在外地,早就没家了。
我求他们谁收留我一下,但都是让我住了两天,找藉口给我赶出去了。
我啥也干不了,只能在公园给人摆摊。偶尔赚的多了,也能去兰州拉麵加个餐。
但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清晰。
直到我彻底恢復了视力,我的眼睛也掉了下来。
我问医生是怎么回事,他们差点给我叫来了精神科的医生。
我怕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没敢说实话。
装疯卖傻了一会儿,赶紧跑路了,只能自个找时间研究——
它会干,会疲惫,我只能把它泡起来,勉强能缓解不適。
要休息的时候,就把它放在昏黑的地方,也不至於睡不著觉。
靠著它,我骗到了很多人,让他们相信长安公园里,有个开了【天眼】的大师。
好在玄学这东西,大家都知道不能传太广,唯恐上面查封,除了几次城管赶人,我倒没遇到什么大事。
慢慢地,我赚的钱越来越多。两个哥哥也找上了我,哭著问我这么多年都跑到哪里去了,抢著让我住进他们家里。
但我觉得已经没家了,所以哪都没去。
只是这玩意儿確实是违法的。我也就是沾了【天眼】的光,他们都怕我被抓,没人举报。
但没什么真才实学,早晚有暴露的一天——
我有点儿记不清了,大概在19年左右。
来了个奇怪的人,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帮他算一算以后的运势。
我压根没想过,为啥刚好是两千,只想著又赚一笔。
但那个人根本没听我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