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略微有些犹豫,这些流程都是董侍郎曾经定下的流程,若是骤然更改,不知道要怎么上报才好。
兴许是看出了小黄门的犹豫,
刘禪心中更加更加不悦,
“莫非朕的话都不听了?谁是大汉的皇帝你拎不清了吗?”
小黄门听后嚇得脸色苍白,赶忙跪下磕头道,
“陛下恕罪,奴才这就去办。”
说完,他战战兢兢的起身前去令等候的妃子回宫。
看著小黄门慌乱无比的样子,刘禪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权利带来的优渥感。
“先生所说不错,果然还是需要威严一些才能镇得住下面的人。”
小黄门利利索索的將命令传达下去后,又急忙赶回来替刘禪研墨,
研墨之时,他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刘禪,心中的惊嚇还没有散去,
“陛下今日性情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他不知道的是,后世走一趟,那些后辈之人人人唾骂的场景极度刺激了刘禪。
尤其是自己是亡国之君的这件事,成了刘禪心里的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结。
他也想要像相父一样,过了一千八百年还受到世人的爱戴。
古代时人们对名声极为看重,可以说是极为爱惜自己的羽毛,谁不想留下一个好名声呢?
刘禪本以为人们会理解自己,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重击。
並不知情的小黄门只觉得陛下不只是性情变了,就连这身上所散发的气质也变了许多。
但他並不敢多想,只是战战兢兢的等著皇帝陛下慢慢的在细绢之上写字,一个时辰之后,刘禪停笔。
等待墨跡彻底晾乾之后,他吩咐道,
“现在马上差人快马加鞭送至丞相手中,记住,一定要快!”
小黄门颤抖著手將细绢薄册封好,一刻也不敢停留,马上差人调遣驛卒星夜赶往汉中。
当夜,永安宫上下一阵鸡飞狗跳,懈怠许久的皇宫亲卫驛卒再次启动。
蒋琬和费禕很快被惊动,立马放下了丞相府中大把的奏摺,即刻差人仔细打探,
这才知道,原来是皇帝陛下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妃子都不宠幸了,竟然星夜差人给丞相送去一封密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反应。
一番合计之后蒋琬和费禕达成了一个最基础的共识,恐怕是皇帝陛下受到了益州派李严譙周等人的蛊惑,令其劝说丞相莫要北伐。
当今之政局,他们这些荆州外来的士人之所以能够掌握主动权,压制益州派,正是因为军权在握。
这也正是益州本土士族最为忌惮的,因为一旦北伐开始,那掌握军权的荆州士人权势將更加难以遏制。
若是再有军功傍身,那他们这些本地豪族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所以阻止北伐是他们的首要目標。
感受到危机的两人连夜敲响了董允董侍郎府上的大门。
早就知道两人会来的董允已经备好茶水在府上等候。
三人一照面,蒋琬直接了当的开口道,
“用不用去请巨违將军来?”
费禕皱眉略加思索,
“不可,我们三人此时秘密相会已然犯了大忌,若是再叫上向將军,被那譙周抓到把柄,岂不是平白给丞相添麻烦。”
“是了,是了,一时考虑欠缺,文伟说的对。”
“今夜陛下行为过於反常,其中会不会有小人暗中教唆。”
“昨日朝会之上还好好的,陛下尚且大呼丞相所递出师表大快人心,誓要三兴大汉,还於旧都,怎么今晚便……”
“近些日子那黄皓倚仗著自己得到陛下恩宠,且与那李严走的有些近,开始逐步脱离掌控,你们说会不会那是李严教唆黄皓给陛下进什么谗言了?”
三人商討半天,却因为事情发生太过於突然和诡异,难以得出一个准確的结论。
但大体矛头直指益州本地士人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