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曹睿眼中锐光一闪,“所以,管它是神种还是妖种,先种下去看看!成了,是我大魏之福,粮草丰足,扫平天下指日可待!不成,不过是费些田地人力,损失百亩收成而已,於国无损。还能让杜琼这种蜀地叛臣,死心塌地为我所用,顺便…噁心一下诸葛亮。”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外面巍峨的宫闕,
“至於今日朝堂上那些议论…蒋济等人虽言词激烈,倒也是忠君体国,防范蜀国奸细。刘曄之言,更显稳重。满朝文武,对那蜀国小邦,皆有不屑轻蔑之意,此乃我大魏臣民该有的气度!很好!”
他转过身,年轻的脸上充满了野心和掌控欲,“待朕理顺朝堂,稳固根基,练就强兵…这蜀国,还有那江东鼠辈,都將是朕囊中之物!这天下,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朕的声音!这朝堂,也只能有一种心思,那就是朕的心思!”
孙资躬身道,“陛下圣明!臣等必竭尽全力,辅佐陛下成就千秋霸业!”
......
东吴,建业。
同魏国一样,被查抄的几个世家残余,带著一部分財物和少量偷藏的高產稻种,歷经艰险,逃到了吴国都城建业。他们通过关係,设法將消息传递到了孙权面前。
当孙权得知有重要世家叛逃来投,且声称携带关乎国运的秘密,没有犹豫,当即下令召见。
大殿上,陈姓家主跪拜陈述,他描述了蜀汉朝廷如何残酷打击士族,没收家產,迫害忠良。他重点强调了自己带来的“神物”——一种亩產千斤的稻种。他说这是大汉国力暴增的关键,刘禪和诸葛亮就是靠此收买民心,充实军粮。他恳请吴王收留,並愿献上稻种。
侍立在侧的陆逊听完,眉头紧锁。他上前一步,向孙权进言:
“陛下,此人之言不可轻信。其一,汉吴两国现有盟约,共抗曹魏。收留大汉叛臣,必损两国之好,给诸葛亮口实。其二,其所献稻种,虚实难辨。若为大汉设局,或为劣种,反损我吴国农事,动摇民心。其三,叛臣之言,多有不尽不实之处。请大王慎重,直接拒绝为好。”
孙权坐在王位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没有立刻回应陆逊。而是看向跪著的陈家主,眼神锐利道,
“陆伯言所言,自有道理。联盟之谊,不可不顾。”
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
“然,此人千里迢迢逃来,献此重宝,若其言为真,而我拒之门外,岂非自弃强吴之机?”
孙权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联盟?蜀吴之盟,根基何在?莫忘了当日刘备倾国之兵东征,欲灭我东吴!若非天佑江东,你我今日安能在此议事?此盟,不过是迫於曹魏大敌,暂求自保罢了。蜀强,则我危;蜀弱,则我可图。岂能因一纸虚文,坐视蜀国独得神物而壮大?”
孙权站起身,踱了两步,走到陆逊的身边后,声音低沉下来:
“伯言,你可知道南中之事?我们派去联络蛮族、暗中牵制蜀国后方的细作,近来音讯全无,如同石沉大海。南中,似乎已被诸葛亮彻底掌控!他用什么手段?是雷霆扫穴,还是用了什么…妖法?竟能如此迅速平定南蛮!此事诡异,更令朕不安。蜀国近来变化太大,太快。那刘禪小儿仿佛换了个人,诸葛亮更是手段频出。这稻种,恐怕只是其中一环。”
他停下脚步,目光再次落在陈家主的稻种上:
“若此稻种真如他所言,能亩產千斤…那便是天赐的国本!有了它,我大吴粮草无忧,兵精粮足,何惧曹魏?甚至…反超蜀国亦非不可能。风险是有,但值得一赌。万一是真的呢?错失此物,朕心难安。”
陆逊本来还想著再劝,“陛下!即便要试,也需秘密进行,不可公开接纳叛臣,以免…”
孙权抬手制止了他,示意他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叛臣身份,確实不便大张旗鼓。”
他转向陈家主:
“陈氏,念你献种有功,朕准你及隨行族人留居吴地。赐你钱粮安家,授你秩六百石。你带来的稻种,全部交由司农官署。立即在宫苑內划出良田,由你亲自指导,按蜀国之法播种此稻!朕倒要亲眼看看,这『神粮』究竟是否名副其实。若成,重重有赏;若有诈…”孙权眼神一冷,“你知道后果。”
陈家主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天恩!小人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欺瞒!”
陆逊看著这一幕,心中忧虑更甚,但深知孙权心意已决,只得沉默不语,他心中祈祷,
“但愿这不是诸葛亮的诡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