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回过头，他大半的脸在黑暗里，他生气了，也在哀伤，“我辜负了您。”

“辜负？不，你把一切都给了我。”

“我只是让您变成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当您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当您说想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的时候，我真的为您骄傲，那场悲剧……”

阿尔弗雷德顿了顿，“您父母的那场悲剧，没有击垮您，我以为您真的会用您的力量、学识、经歷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我看著你长大，孩子，我相信你……但这就是你要用的方法吗？”

“我……我很失望……”

“阿尔弗雷德……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布鲁斯低下头。

“您听见刚刚那位警官说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加大声音，“我听见了！我记住了！他感谢您父母！他是从您父母资助的孤儿院走出来的，而他长大成为了一名警察！”

布鲁斯低声说：“一个警察改变不了这座城市……”

语气像跟长辈吵架时赌气的孩子。

“那是因为他曾经一无所有！一个一无所有之人的尽力而为！”

阿尔弗雷德说，“您父母给了他机会，帮助他，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而他抓住这个机会，他还想要去帮助更多的人，他真的在做实事。”

“如果您父母当年没有成立孤儿院，没有儘自己的能力去做这些事，他如今的生活会怎么样呢？看到了吗，您父母真正的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那位警官感恩您的父母，所以他也同样选择去做帮助別人的事。”

“当您跟我说，您想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时……我以为，您要做类似的事……”

布鲁斯愣愣的看著阿尔弗雷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却在……却在某个地下赌场里打架！”

“你知道那些和你打架的人为什么在那吗？因为这是他们唯一拥有的，只要他们贏到的钱超过医药治疗的费用，他们就可以吃得上饭，付得起房租！”

“这座城市里担惊受怕、一无所有的人，做著多数人无法想像的事……”

阿尔弗雷德凝视布鲁斯的眼睛，“就像那个为了150美元和散落满地的珍珠而枪杀您父母的人！”

布鲁斯变得不知所措，他被触及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感到震惊、愤怒、幽怨、难以接受，最后只剩下羞愧。

“您早已得到一切，向世人证明您得之无愧吧。”阿尔弗雷德重新发动车子。

雨势越来越大，像锋利的针刺在窗户上，低空的云层响著雷，整座城市像坠入深渊，布鲁斯双眼失神的看著窗外。

他注意到一只蝙蝠在半空处盘旋，它在盲目的乱飞，都说蝙蝠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大街上各处的车辆都在鸣笛，它们靠声音辨別方向。

他想，它应该是迷失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