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要是能活下去就好了。”

“我的罪名都是被诬告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倒希望如此，但宦官真的不值得信任，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的至亲都被宦官所害，我不希望主人也是这样。”

“瑶春……不会吧，这事查明並不难，而且段公应该也不至於不管我。”

“话是如此，但我就是担心主人因为太占理，您这个事情如果是他们占理还好，看在段公的份上，他们会放了主人一马。

但要是陛下真的要一查到底，可是能把王甫反坐到死的罪名！”

吕布睁开眼睛，却看著瑶春垂下头，双眼中闪著泪。

“我很害怕，害怕他们真的狗急跳墙，做出些不理性的事情，主人的生命可是只有一次啊！”

吕布感觉自己好像算漏了什么东西……没错，这事也是有风险的。风险在於，就是宦官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还硬要不经审讯的把自己往死里整，在情况查明之前就把自己弄死。

这无疑是非理性的，一旦真相查明，那些宦官只会遭到更猛烈的清算。但那些宦官跋扈惯了，说不定真的会失去理性。

自己既然选择回雒阳接受审判，就不能说完全没有风险。但现在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吕布只能相信他在朝中的盟友能够在这件事上帮助自己。

但综合考虑了一下，吕布还是觉得瑶春的担心並非不能化解。有的时候，人总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才能爬到高处，如果真像瑶春说的那样，宦官狗急跳墙，那就说明若是自己只要能活下去，死的就是宦官。

“瑶春，你和贾丰他们，帮我找段熲，卢植和袁术，只要他们中有一个能拉我一把，我觉得这事我可以贏。

事后，不管多大的报酬我都可以给。”

“……嗯，我明白了。”

或许是出於不安，也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的爱，两人在短暂的沉默后，瑶春垂下了头，仿佛在寻求著什么。

“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和主人共度的最后一晚，但瑶春——不想留下遗憾。”

光和二年（179年）的第二天，吕布被送入了雒阳。

瑶春因为身份的敏感，不能在雒阳城露面，而其他人即便能在大街上行走，也不好再接近马车。而进入雒阳之后，吕布也很快被送进了牢房。

在进入雒阳到送入牢房那段路上，没有人能再陪在吕布身边，只有道路上的行人看著吕布，而在其中，吕布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卢植……他似乎还在朝廷中担任尚书，卢植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点累单头，但却仍旧让人安心。那刚正不阿的做派，似乎就是在说，他会像以往一样，为忠良正直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