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加勒比征服

张彩在出征前夜，朱高煦亲自在自己的住处召见了张彩。

“此去海图並不是十分完善，还是小心为妙。”朱高煦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决断，“那岛上，有食人恶俗之辈，此乃天理不容，必须犁庭扫穴，

彻底清除。但，亦不可一概而论。”

他手指轻敲著桌案上那份来自新威海的简报：“渔民所言，岛屿广阔，林木繁茂。既然有食人部落，便极可能有被其压迫、劫掠的寻常部族。这些人，才是我们要爭取之对象。”

“记住，”朱高煦语调一转，“你的任务，不仅是剿灭凶顽，更是要为我新明在南海寻一处稳固的立足之地。那些温和的部族，若能使其归心，便是我们未来的助力，无论是充作劳力，还是编入辅兵，皆大有神益。”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食人者，无需怜悯，雷霆手段，务求全歼。对其余部族，审慎接触，示以恩威。带去的布匹、盐铁，酌情使用。朕要的，不单是一个被荡涤乾净的岛屿，更要一个能为我新明所用的岛屿。你是去征服，也是去播种。”

“臣，谨遵王命！”张彩抱拳，声若洪钟。他明白，这一趟差事，分量极重。

翌日，新京码头人头赞动。一百五十名精挑细选的士卒，皆是军中悍卒。他们身著统一配发的厚实甲胃，头戴铁盔，腰挎朴刀，背负弓矢，另有部分士卒肩扛著从大明带来的火。

数艘吃水颇深的改良福船船舱內，除了兵甲，还满载著数月的粮秣、淡水，

以及备用的火药弹丸，更有朱高煦特意嘱咐带上的药材和几名隨军郎中。

“开船！”隨著张彩一声令下，沉重的铁锚被缓缓绞起，船帆次第扬开，航队在岸边送行人群的瞩目下，犁开微澜的河水，驶向茫茫大海。

船队沿著海岸线一路南下，途经新杭州时略作补给，数日后抵达了最南端的据点一一新威海。

新威海府尹早已接到命令，將一切准备妥当。张彩在此召见了那几个曾亲眼目睹食人惨状的渔民。

“將军，那岛———那岛真的邪性啊！”一个老渔民说起话来，牙齿还在打颤，“黑默的林子，就跟能吞人似的。那些土人，浑身赤条条，脸上画得跟鬼一样，手里拿著骨头棒子，太嚇人了！”

“你们可曾看清，岛上其他地方是否也有人烟？或者，与那些食人者不同的部族？”张彩沉声问道。

几个渔民面面相，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回忆道：“那岛很大，西边也有人住，西边的人不像东面人，他们並不吃人，似乎可以与之交往。”

另一个渔民补充：“岛上林子密得很，靠海的地方能看到些大叶子的树，跟大明琼州府那边看到的有些相似。至於里面什么光景，我们哪敢凑近去看。”

张彩默默听著，將这些零散的信息在心中拼凑。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简易地图，上面標註著新明各个定居点的位置，以及根据零星情报推测的南方岛屿大致轮廓。

“岛屿东南部，食人族出没之地.”张彩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区域点了点，“我军便由此处登陆，先行清剿，再图后续。”

他决定採纳渔民的建议，先从已確认有食人族活动的区域下手。同时，他也留了个心眼，嘱咐府尹，若有熟悉那片海域，胆子又大的本地渔民，不妨招募一二，充作嚮导，重金酬谢。新威海府尹连声应下，很快便寻来两名常年在附近捕鱼，对水文和岛屿近岸颇为熟悉的渔民。

船队再次起航，有了本地渔民引路，航行愈发谨慎。数日后，一座形状狭长、草木葱鬱的岛屿终於出现在海天尽头。张彩下令船队在离岸数里处下锚，先派小船载著十数名精干士卒，由那两名渔民引路，悄然抵近海岸侦察。

热带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岛上林木茂密，各种奇特的鸟鸣兽吼隱隱传来，

透著一股原始的野性。侦察小队在密林边缘潜伏了半日，確认附近並无土人活动跡象，这才发出信號。

大队人马分批登陆。土卒们踏上鬆软的沙滩，迅速按照操典列成防御阵型，

弓上弦，刀出鞘，警惕地注视著幽深的丛林。

“斥候前出十里，仔细搜索！余部原地警戒，安营扎寨！”张彩有条不素地发號施令。

土卒们伐木立柵，挖掘壕沟，很快便在海岸边构建起一个简易的营地。

次日清晨，派出的斥候回报，在东南方向约十五里处，发现一缕炊烟。

张彩精神一振，当即留下五十人守备营地，亲率一百名士卒，在那两名本地渔民的引导下，循著斥候的踪跡，向炊烟升起的方向进发。

队伍在沿海附近行进。行至一处树林与沙滩交界之处，带路的渔民突然压低了身子，指著一处空地，声音发颤：“將军————看————就是那里！”

张彩向那个方向远眺望去。那是一处不大的土著部落营地，十几座简陋的茅草棚屋散乱分布。营地中央，一堆篝火烧得正旺，几个赤裸上身、皮肤黑的土人正围著篝火跳动，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喝。

而篝火之上，赫然用木架烤著一具人形的物体，四肢蜷曲，已被薰烤得焦黑即便隔著一段距离，那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也隱约可闻。

“畜生！”张彩牙缝里进出两个字，胸中怒火翻腾。身后的士卒们也看清了那骇人的景象，不少年轻士兵脸色发白，握著兵器的手都有些发抖。

“火队，上前！”张彩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杀意却毫不掩饰。

二十名火手迅速越过刀盾手，在距离营地约莫五十步的距离停下，按照操练了无数次的步骤，装填火药和弹药，用火把点燃火门。

“砰！砰砰！”

一阵爆豆般的轰鸣声打破了丛林的寂静。硝烟瀰漫中，几名正手舞足蹈的土人应声倒地，更多的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同伴的倒下嚇得魂飞魄散，一时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