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组建地中海舰队

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刚刚停歇，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寂静无声。临时议事厅內，数个巨大的铜兽炭盆烧得通红，暖意融融，与窗外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

朱高煦负手立於一幅大西洋地图前。他没有穿繁复的王服，只是一身便装，手中捏著一根半尺长的炭笔。国防部、財政部、商务部的几位核心大臣，以及水师的几位高级將领，分列两侧，垂手而立，厅內气氛肃穆，只听得见炭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啪声。

“诸位请看。”

朱高煦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他手中的炭笔，自地图西端的新京港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东划去，在代表著无垠大洋的空白图纸上，留下了一道粗的黑线。所有人的视线都隨著那根炭笔移动，仿佛在跟隨一支舰队，进行著一场跨越万里的虚擬航行。

最终，炭笔的尖端，重重地戳在了地中海的入口，那个被標註为“君士坦丁堡”的城市之上。

“篤！”

一声闷响。炭笔的力道极重，在坚韧的羊皮纸地图上，留下了一个深黑色的、充满侵略性的印记。

“这里，是欧罗巴的咽喉。”

他的声音在温暖的室內迴响，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带著一股不加掩饰的杀伐气。

“现在，奥斯曼土耳其人，就像一只航脏的手，正死死地掐著这根咽喉。所有不信他们那个真主的商船，过路只有两个下场。要么，乖乖交出利润七成以上的重税；要么，船被拖到岸上，水手变成奴隶，货物被劫掠一空，女人下场你们自己想。”

“我们运过去的丝绸、瓷器、菸草、蔗，千辛万苦，最后的大头，全餵饱了这些盘踞在陆地上的强盗。我们是在给奥斯曼人输血！”

国防部尚书上前一步，说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跨越整个大洋，去別人的地盘上，跟奥斯曼人开战？”

“不是开战。”

朱高煦转过身，將炭笔隨手扔在长条会议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让几位大臣的心都跟著一跳。

“是亮剑。”

他伸出三根手指，每一根都笔直有力。

“第一，护商路！我大秦的子民，不能流血流汗，最后便宜了强盗。我们的货，要畅通无阻地卖到欧罗巴的每一个角落。谁敢再伸手，就剎了谁的爪子！”

“第二，夺话语权！欧罗巴那块地方，我研究过，他们不听道理，只认实力。一支能隨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的舰队，比一百份措辞华丽的国书都有用。我们要让他们刻在骨子里一件事：大秦，

不仅会做生意，更会打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迫感。

“第三，”朱高煦的语气沉了下来，他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为瞻壑铺路。他这次去，不只是为了娶一个公主，他是代表我大秦，第一次正式踏上欧罗巴的舞台。”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喻喻作响。

“这支舰队，就是刺进欧罗巴心臟的一根矛尖！”

一番话，让整个议事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宏大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给震住了。跨越万里，將一支舰队常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大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最狂野的想像。財政部尚书的嘴唇动了动，脸上血色褪尽，他下意识地在心里盘算著这笔开销，那天文数字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孤，意已决。”朱高煦不给他们任何辩驳的机会，“即刻组建大秦第一支驻守欧罗巴的舰队，命名为『地中海舰队』！”

命令一下，校场上，寒风呼啸。两千名老兵，被单独列队挑出。他们大多沉默寡言，身上带著一股洗不掉的煞气，眼神平静得嚇人。他们是最好的接舷战人选，是跳上敌船后能瞬间撕开防线的狼群。

选拔官只问三个问题。

“上过船吗？”

“杀过人吗？”

“家里还有兄弟吗？”

能答上“上过”、“杀过”、“有”的，直接入列。

另外五百个名额，则给了那些归化不久的土著部落。这些在山林与河流间长大的战士，肌肉邮结，他们从小就在晃动剧烈的独木舟上捕鱼、战斗，身体的平衡性和柔韧性远超常人。他们被集中起来，由那些汉人老兵担任教官，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教导他们如何在顛簸的甲板上使用鉤锁、

短刀。训练场上，两种截然不同的杀气，开始慢慢融合。

水师的指挥所內，气氛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凝重。

一个巨大的沙盘被搭建起来，精確復刻了直布罗陀海峡以及周边海域的地形，上面摆放著几十艘製作精巧的微缩船模，蓝色代表大秦，红色代表敌人。

沙盘上，代表大秦主力战舰的蓝色船模，在几名参谋的推动下，灵活地组成一个“品”字形攻击阵，將红色船模死死困在预设的包围圈內，

这种模擬海峡遭遇战的沙盘推演，每天都要进行儿十上百次。每一个將被派往地中海的舰长和军官，都必须將这套“三船夹击，中心开”的战术，像吃饭喝水一样，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在朱高煦那张地图上，除了君士坦丁堡，还有两个点被他用硃砂笔重重圈出。

一个点是，一峰岛，將是这支跨洋舰队永不沉没的中继站，是他们在大洋深处唯一的家。

另一个点，就是地中海的门锁一一直布罗陀，永乐堡。谁控制了这里，谁就扼住了地中海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