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张騫连忙推开了吴彦,而他刚才的位置,一根木棒砸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打我们做甚?”
挥舞棒子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子,他怒目看著张騫、吴彦,喝道:“我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匈奴奸细!”
说著他又朝张騫挥棒打了起来。
张騫边躲边解释。“误会,我们不是匈奴奸细,我们是韩公子的隨从。”
“你们可有什么证据?”
吴彦反问。“那你有证据证明我们是匈奴奸细吗?”
“你们匈奴语说的那么流利,怎么可能不是匈奴人?”
“照你这么说?那那些在边地往来行商的汉人也是匈奴奸细?”
“也不无这个可能。”
张騫一时失笑。“既然如此,我们去见一见韩公子,不就清楚了。”
那男子见二人自信的模样,心中也是犹豫。“既然不是匈奴奸细,那你们为何在这里用匈奴语说话?”
“此事乃是机密,不是你能够知道的。”
张騫这时才端详著对方。“对了,你是什么人?”
“卫青!”
三人听得一声暴喝,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他喝骂道:“你这竖子!我叫你去餵马,怎么?这里是马厩吗?”
那男子正是卫青,他指了指张騫、吴彦二人,便要解释。
中年男人却直接夺过了卫青手中的棍棒。“这两位乃是韩公子的客人,你拿著棍棒想做什么?!”
他接著顺手便要去打卫青。
张騫连忙上前,抓住了棍棒。“误会,他並非是要打我们,只是想向我们请教一下棍法而已。”
张騫向卫青眨了眨眼睛,后者会意,当即点头道:“正是,正是。”
男人这才作罢,但却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哼!你一个骑奴,学这些棍棒能有什么用?”
被他如此嫌弃,卫青也来了血气。“我可以去打匈奴,建功立业!”
男人闻言竟是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怎么?你难道还想著拜將封侯?”
“难道不行吗?”
“你若是能拜將封侯,那就跪下来拜你为父!”
卫青见状,也不恼,而是故作老態。“嗯,你真是为父的好大儿。”
“你!”男人顿时暴怒,抄起棍棒便朝卫青打了过去,但卫青早有准备,一拔腿便跑远了。
男人追了过去,结果不小心磕在石头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很是狼狈。
张騫与吴彦看在眼里,碍於脸面,还是没有笑出声来。
但他们看著彼此憋笑的模样,最终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男人羞红了脸,可张騫、吴彦是韩嫣的人,他也不敢得罪,只得爬起来羞愤地溜走了。
男人走后,张騫向吴彦问道:“你觉得那卫青如何?”
“看著挺有意思的。”
“我总感觉我们以后还会与他再见。”
“为何?”
“心中的直觉。”
韩嫣面见完公主后,天色已晚,他们便在侯府里住了下来。
招待他们的,是一个男子,他面容和煦,对几人的安排可谓是无微不至,令韩嫣很是满意。
“吴彦,去取一贯钱来。”
吴彦不明白韩嫣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取了一贯钱出来。
韩嫣拿著钱,向他询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霍仲儒。”
“你招待如此周到,这是我给你的赏钱。”
霍仲儒连忙拒绝道:“公子乃是侯府的贵客,这些都是在下的本分,如何敢收你们的钱?”
不过在韩嫣的再三坚持下,霍仲儒还是收了起来。
离开庭院后,霍仲儒看著手中的一贯钱,嘀咕道:“我还以为能给多少呢,竟然只是一贯钱,还说是太子的密友,嘖...”
如此又走出几步,他看了看左右,確认四下无人后,便走入了暗处,悄悄往后院那边溜去。
“也不知少儿今晚有没有空。”
张騫他们只在平阳侯府住了一夜,便继续往北。
至於卫青、霍仲孺,对於他们而言,只是一件小小的插曲,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对大汉產生什么影响。
八月中旬,他们赶到雁门郡治所善无县。
匈奴才退兵不久,城內城外都是一片萧瑟。
张騫虽然对匈奴颇有了解,但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边郡,这里与繁荣的齐地和长安不同,总是透著一股淒凉。
不论是百姓还是军士,都很少看见笑意。
这也难怪,边郡不仅环境恶劣,还要时常防备匈奴。
缺衣少食都是常有的事,只能说是勉强度日。
张騫看著一眾百姓,嘆息道:“匈奴不除,百姓何以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