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虽然咱们平时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做,但那一屋子杂役的尸体真跟我们无关啊,鬼知道姓宋的姓牛的招惹到了哪路杀坯!”
“清者自清,就算五绝山派人来查,也不能直接抓我们顶罪吧?还要不要营商环境了?五绝镇的发展还得靠我们这帮正经商人呢!”
全然不知身后跟了两个人和一滩不明物质的薛禄,还有閒心一边跑一边向老爹吐槽。
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跑,还跑得如此匆忙,就带走了流动资金,仁德轩这种固產都没来得及卖。
而矮胖的薛长命听了他这番发言,顿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跳起来朝薛禄的后脑勺抡巴掌:
“嫌命长!你小子真是嫌命长了!你以为人家魔门只会干抽筋扒皮的事儿啊?”
“这次死了两个杂役弟子,而且没有宋、牛二人帮忙糊弄,连那十几个杂役也得成问题,五绝山必然会派人严查!”
“如果遇上办事认真的,二话不说就会对仁德轩上上下下所有人进行搜魂,包括咱俩!”
“如果遇上欺下瞒上的,会威胁咱们把所有財產都转移到他的手上,吃干抹净后再拿我们顶罪灭口!”
听老爹一通分析,薛禄不禁咂舌,闷声不嗶嗶了。
也是,他们父子只是两个开黑店的散修,论心黑哪能比得上魔门?趁早跑路才是正理。
而像他们这样不在杂役名册上的人,即使鬼鬼祟祟走小路,被巡逻的五绝山外门弟子发现后,也就是贿赂一下的事儿。
若是走大路一旦被拦,对面人太多他们可就贿赂不过来了。
只是可惜,他们尚未逃得多远,就被连贿赂都不收的凶残劫匪给盯上了……
“誒!?”
薛家父子突然紧急剎车,因为他们看见,一位凤目凌厉的女匪甩动著她的高马尾,手中斜持一把疑似刚从五绝镇坊市淘来的普通铁剑,气势骇人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是你?”薛禄认出了她,心说自己不会因为不久前出言不逊,结果就被她標记为有取死之道了吧?
“是我。”凌汐瞳淡淡回应,依然摆著高冷女侠的pose。
这在已经来到附近的一滩方铭看来,真的很容易被侵犯。
此时方铭的人类肉身还在赶来的路上,而他跟踪的那名男子自然也到了此地,同样隱藏起来,没有立刻现身。
此人一身標准的五绝山外门黑袍打扮,身份十分显然。
他不急著出面执法,原因也是很显然的,因为过会儿再出场说不定能捞到更多好处。
至於维护五绝镇的职责什么的,自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內……
“你们父子作恶多端,我替老天收了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此言乃是凌汐瞳的试探。
因为哪怕薛禄很令她厌恶,且他们父子是在五绝镇这种地方做生意的“正经商人”,她到头来也无法说服自己,在没有任何亲眼所见的实证的情况下,隨便判他们死刑。
这在她看来,是她与方铭最大的不同之一,糊弄谁也不能糊弄自己。
而面对她这句话的试探,薛禄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面露凶相,拔出一口雪亮朴刀来,结果立刻就被薛长命按得后退一步。
“唉,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薛长命嘆息一声,示意儿子呆在原地不要走动,而他自己则向凌汐瞳缓步走近,同时展臂抬手,示意自己没拿武器。
这下別说凌汐瞳了,连场边的两位隱藏观眾看得都有些迷惑,不知这老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薛长命现在的脸色,可以说是经典的“瞬间苍老了十岁”,別说凌汐瞳了,方铭一时半会儿都看不出什么表演痕跡。
“你什么意思?”凌汐瞳警觉道,抬剑向其咽喉指去。
“这位姑娘,你可知我与犬子今日为何仓促逃离吗?”薛长命在她十步远处停下,面容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