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铭退而求次，用事先就从坊市里买到的诱兽药粉，撒在三具尸体身上，引来野兽把他们分而食之。

在取出药粉之前，看著想要挖个深坑的凌汐瞳，方铭狠狠地鄙视了她一眼，心道你把自己脑子埋进去算了。

“埋人的话，会被尸傀峰的弟子轻易找出来验尸的，挖个小点的坑，埋令牌之类的身份辨识物就可以了，这样哪怕被找到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方铭耐心地在凌汐瞳身旁教导起来，並解释诱兽药粉的用途。

之前或许是装出来的色坯模样，在此刻尽数消散。

看著认真听讲的少女，被那隨风而动的凌乱髮丝挠过脸庞，方铭感觉有些许恍惚，泛起了许多回忆。

凌汐瞳知道他现在正想些什么。

她也买了诱兽药粉，为了维护人设没有拿出来，还装傻充愣地挖坑。

这是为了隱藏重生的秘密，又何尝不是想再一次体验过往……

这段令两人都心灵寧静的教学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他们便做好善后处理，携带战利品离开，去坊市把能卖的都卖掉后对半分赃。

那外门弟子的大部分財產都在他的记名令牌里，隨身只有三块灵石。

如果某天五绝山突然覆灭，灵幣变成废钞，那这三块灵石大概就是他的跑路盘缠。

薛家父子应该是在把仓促间能凑起来的流动资金都带上了，有十四块灵石。

而他们三人身上的功法玉简、质地还不错的武器、普通丹药、富有个人特色的財產，自然是留不得的。

把能卖的分別卖给不同的散修摊主后，共换得二十三块灵石。

总共四十块灵石，方铭和凌汐瞳各分得二十块，全部用在了五块灵石一枚的培元丹上。

在坊市里，培元丹无疑是高档货，数量不多，所以他们特意把自己身份隱藏严实了再来买，免得被人记住。

方铭还从宋依、牛初九等人身上搜罗来近五百灵幣，加上他自己剩下的工钱，勉强超过五百，也换了一枚培元丹。

再加上包著墨脓蛊的那零点七枚培元丹，方铭兜里现在总共有五点七枚，大概相当於普通修二代、大宗门普通弟子在练气境要消耗的丹药资源了。

然而对方铭而言，这只能说差强人意。

为了《魔始经》的进展，人类肉身的修为必须要快马加鞭地前进，但打劫的机会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还很可能劫到穷鬼。

他终究得考虑送妖魔登上妖魔榜后挑选其修为的事，如果对方修为低一些，他自己再多加小心一点，倒也不是不能做。

这次干掉的外门弟子没能上榜，因为是被尚未成为他徒弟的凌汐瞳所杀。

不过如果真的上榜了，方铭寻思自己也许会选取煞剑峰给外门弟子修煞气的功法。

真气染煞，是杀伐道的三个修行大方向之一，通过杀死人类这种高等智慧生命，在其死亡的一瞬间攫取某种喷发出来的精华，即所谓“煞念”，便能將真气污染成煞气。

为了修习这一类魔功，狂派魔修会选择最简单的方法，也就是大批杀人。

而博派魔修在这方面多少有些束手束脚，只能选择用凌迟之类的精细手法高质量杀戮，提高单人贡献的煞念量。

五绝山人材的一大去处，便是给煞剑峰弟子贡献煞念，死亡往往漫长且悽惨，身体大半化作沾著鲜血、掛著肉丝的骷髏后，依然还没彻底死去，仍处在积攒煞念的过程中。

而如此兢兢业业搞屠杀才能修成的煞气，自然用处不凡。

煞气可以促使使用者自己狂化，暂时失去痛觉、战意倍增、刺激身体潜力，也可以钻进敌人体內，搅乱心性，让敌人陷入负面效果远大於正面效果的狂化状態。

前者通常是体修侧重的方向，因为剑修需要自己保持冷静以便御剑。

后者才是剑修所需的能力，因为他们不需要像体修那样和发狂的敌人近距离接战，而这种敌人会倾向於和剑阵硬碰硬，这正是剑修想要的结果。

对方铭而言，以一滩魔性为本体的他修炼任何魔功都要容易许多，用出同样的魔道技法也往往威力更大。

拿真气染煞来说，只要他在杀人修行时用一滩本体来承接煞念，就可以做到近乎完美的吸收，如此便修得更快。

要使用煞气的话，可以將溶有煞念的魔性附著到自己的人类肉身或敌人身上，临时染煞，精確调控煞气的正面和负面效果。

“五绝山虽然在多种魔道途径上都浅尝輒止，但好在確实涉猎广泛，就目前而言，各峰功法我都有用的上的地方，得找机会『借』来一观。”

如此思考的方铭，已然是把五绝山当作自己的家了。

自家东西，那当然是隨取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