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软倒在地的希尔薇，在琉璃灯的光线下，映衬出夏尔略显复杂的表情。

“希尔薇。”

希尔薇没有任何反应。

金色短髮如同阳光下流淌的碎金。

过去希尔薇对帝国也拥有金子般赤诚的心，可惜，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

“对不起，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我真的很抱歉，明明你就在我身边。”

久违的寒光已经出鞘。

夏尔从元帅权杖中拔出了宫廷细身剑，站在希尔薇的面前。

感情上，夏尔並不想杀死希尔薇。

剑尖对准希尔薇藏於胸膛的齿轮，微微抬起。

手在轻微发颤，脑海中回想起过去在帝国军队中和希尔薇共事的往昔回忆，在独处时希尔薇经常辱骂夏尔，可一旦在公眾视野下，希尔薇永远都是最袒护夏尔的人之一，任何一个对夏尔不敬的人，希尔薇永远是第一个拔刀的存在。

但是如果不在此处结果掉希尔薇的生命，日后她会威胁帝国的安全。

下手吧，不需要犹豫。

可就在夏尔准备將宫廷细身剑刺下去前，婕妤却阻止了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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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这种时候，我不能妇人之仁。”夏尔怒视婕妤，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和希尔薇平日里关係很不错，但我们的立场已经不同了，也许我的仁慈，会招致无数平民的厄运，而且你相信我，杀她我也很痛苦……”

“夏尔，您听我说。”婕妤伏在夏尔的耳边低声说道，“首先，我们被改造成人偶之后，被赋予了一项特殊能力，一旦我们当中的一员死去之后，就会立刻触发警报装置，您要是在这里杀死希尔薇，水晶宫內的所有女僕都会立刻甦醒，相信我，那绝不是您愿意看到的。”

婕妤说得没错，如果所有人都醒来，夏尔註定很难招架。

十多年不曾使用过剑了，魔法也没有回到巔峰状態，以一敌多是不智之举。

“而且就算夏尔您杀死了希尔薇也没有用，仙杜瑞拉拥有復活魔法，无论多么可怕的致命伤都可以重新復活，您认为您可以抹除掉一个威胁帝国的祸害，但这从根本上来说是不成立的。”

“我懂了。”

夏尔將宫廷细身剑轻轻一挥，空中划过一道不稳的弧线，希尔薇常年戴著为帝国征战得来的月桂冠勋章在这一剑下，掉落在地上。

捡起勋章后，夏尔低声道：

“这枚勋章你已经不配再拥有了，很遗憾，无法在这里割断你的喉咙。”

两人离开了水晶宫中庭。

好在全过程没有耗费太长时间，距离女僕们起床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临走前，目光最后掠过希尔薇，心中有些哀嘆。

诚然夏尔並不会在战斗中陷入內耗，可曾经忠於帝国的女人竟会为这种无聊的藉口背叛，实在不值，令人悲嘆。

下次，如果时机成熟，一定会亲手杀死希尔薇。

夏尔心中如此想著，將月桂冠勋章揣入口袋里。

婕妤提著琉璃灯，借著微弱的光辉朝地下室的方向前进，夏尔紧隨她的脚步，根据之前记录在笔记簿里的信息，水晶宫存在好几条通往外界的地下管道。

要想逃走的话，地下管道无疑是最优解。

越往下走，空气就越是冰冷潮湿，夏尔的鼻子动了动，似乎能闻到淤泥和绿苔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夏尔，就快到了。”

在通往地下的楼梯走了大概十分钟后，婕妤突然开口道。

楼梯尽头，是开阔的地下大厅，在大厅中央是一口圆形的下水井，井口边悬掛著铁链，隱约可见深不见底的水流在下面涌动。

“夏尔，沿著铁链下去，便是水晶宫通往外界的主干道了。”

“好。”

夏尔说罢，便朝井口走去，稍微试了试锁链的结实程度后，就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