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帝国边陲（3k）

这片土地，严格来说，仍不能称为家。它依旧是无主之地曾几何时，这片广的森林是帝国疆域的一部分是无数帝国人生活、相爱、

甚至死去的地方。

那时，这里充满生机，四季更迭、鸟语香。

然而，自从魔界的黑暗入侵，魔物们踏破帷幕，这片曾经生机盎然的土地便被遗弃，成为了一片荒凉的禁地。

原因无他，这里靠近魔界，是魔物入侵的前沿阵地。

树木渐稀，枯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发出令人心生寒意的声音。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地面上，斑驳的光影交织在湿润的泥土，拉长了周围树木的轮廓，仿佛在刻画著过去的痕跡。

偶尔几声虫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却依旧显得微弱，像是也怕打破这片孤寂的寧静。

夏尔骑在骸骨战马上，马蹄重重的踏在湿润的泥土上，迴响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中。

他的身旁，无头骑士们紧隨其后，鎧甲的摩擦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夏尔的目光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林，眼中带著一丝深邃的思索。

仿佛在寻找什么，又仿佛在回忆什么。

就像是习惯了黑暗的人，突然被光照射时，本能的用手遮挡住刺眼的光芒。

一切都如同幻影，恍若隔世。

夏尔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那是逃离魔界后的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对自由的渴望，甚至是想要高声呼喊“万岁”的衝动：

但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惆帐与失落。

远征军的九万勇士阵亡在魔界，婕妤也没有回来。

夏尔闭上眼睛，幻想著如果婕妤能和自己一同骑马，想像著那浩浩荡荡的十万人大军凯旋归来的光景一一那该是多么辉煌的一刻啊。

越是这样幻想，四周的寂寥就显得越是刺骨。

无头骑士们的低语声渐渐止息，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沉重。

阿希礼察觉到夏尔的情绪，默默向无头骑士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再打扰夏尔。

“真是可惜啊，婕妤，若你能活著看到这里的景象就好了。”夏尔低声自语，语气中夹杂著一丝苦涩，“你本是最有希望成为斯维里夫人的，真是可惜啊·—...”

夏尔的嘴角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阿希礼老兄，曾经我一直觉得感性的人都是废物，现在回过头来看，猛然发现，连我自己也成了废物。”

阿希礼闻言，立刻骑著骸骨战马上前，与夏尔並肩齐驱。

“你不是废物，夏尔。”

“可我心中却始终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孤独感。”夏尔的目光越过前方，望向远方的森林，声音低沉，“无论你们如何陪伴，我还是无法摆脱那种空虚，有些人死了，但却以一种巧妙的方法，永远藏在我的心里，我甚至无法將她切割出去，这种孤独感，是你们的存在无法取代的。”

阿希礼並未马上安慰，而是点了点头，转而语重心长的说道：

“夏尔，爱情、友情、亲情，它们各自拥有独立的空间与存在，无法相互替代。就像是三瓶不同溶液的瓶子，往蜂蜜瓶里加啤酒，没有任何效果。”

夏尔默默点头，似乎在思考这些话。

“你真的应该感激婕妤。”阿希礼的声音渐渐低沉，“当初她为你献祭，现在你才真正拥有了这个机会离开魔界，否则，世事难料。”

夏尔开口道：

“其实，我心里埋怨过你，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她自以为是的决定，但现在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最该埋怨的人，其实是我，如果不是我弱小的话，她也犯不著牺牲，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吸血鬼，吸了婕妤的生命才走了出来，都是我的错·—..”

阿希礼转过身，目光坚定的锁定夏尔。

“你確实该好好反思一下，夏尔。”

此时，阿希礼並不会安慰夏尔。因为他了解夏尔，这样的时候，虚偽的安慰反而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但无论如何，你已经接受了修女小姐的赠礼。”阿希礼的语气依旧不失力度，“振作起来吧，夏尔。前路漫漫，我们的战役远未结束。你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没有时间留给你迷茫和犹豫了。”

“你说得对，阿希礼老兄。”他轻轻笑了笑，笑容中带著一丝苦涩，“迷茫？那算不上是迷茫。我只是一直处於一种清醒的墮落之中。今天起，我们还有无数的任务要完成，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

就在这时，几只柠檬黄的蝴蝶轻盈的从夏尔的眼前飞过，它们翅膀上点缀著小小的红色斑点。

它们在空中舞动，时而轻轻旋转，时而自由翻趾，最终停在一颗骷髏的牙齿上，仿佛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棲息之地。

“婕妤，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应该也是最后一个了。”夏尔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