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
雅兰黛看著南良亲王那副偽善的悲天悯人,和罗尔森亲王那种威严沉默的姿態,心底唯有一个愿望:他们快点离开帝都,越快越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帝都在父皇的葬礼阴影中度过了漫长的哀悼期。
葬礼那一天,南良亲王哭得死去活来,眼泪淌满脸颊,哀嚎声直入云霄。
人民纷纷感嘆他是一个重情重义、顾及手足之情的皇族成员。
而与之相比,罗尔森亲王显得冷静甚至冷漠,他沉默的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这让许多人心生不满,认为他缺乏应有的情感。
然而,隨看日子的推移,雅兰黛渐渐看清了两位叔叔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是,她发现自己比起罗尔森亲王,更害怕南良亲王。
自从来到帝都,南良亲王便频繁的在夜晚与许多贵族名流会面,似乎在暗中编织属於他的权力网络。
而罗尔森亲王却表现得相对直接,他时常站在雅兰黛身后,在公开场合毫不避讳的称雅兰黛为下一任圣卢米埃尔帝国的女皇。
儘管如此,南良亲王的活动引发的后果逐渐显现。
“雅兰黛只是个孩子,怎么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一位与南艮亲王走得颇近的伯爵率先发言,语气中充满关切,仿佛真正为雅兰黛著想。
“是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女性。从长远的歷史来看,女性並不適合成为帝国的皇帝。”几日前与南艮亲王把酒言欢的一位將军也附和道,话中带著冷冷的讽刺。
“现在最要紧的是儘快决定由谁来担任帝国的临时摄政王。”另一个南良亲王的拥护者顺势补充,仿佛已经將皇位与雅兰黛割裂开来。
这些声音像一把把无形的刀,试图將雅兰黛从权力的顶峰剥离。
雅兰黛站在这一切风暴的中心,耳边迴荡的既是冷漠的质疑,也是野心深重的低语。
而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雅兰黛完全能够胜任她的责任。”让雅兰黛一直视为假想敌的罗尔森亲王,此刻竟然站出来为她辩护。他语气坚定,自光如炬,“歷史上,十岁继位的皇帝,难道没有成为明君的例子吗?这样的先例多得很!”
“杰克,今非昔比了!”南艮亲王忍不住打断他,直呼其名,语气中夹杂著隱隱的怒火。“你真的忍心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背负如此沉重的压力吗?”
罗尔森亲王毫不退让,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她比她父亲更能胜任这个位置。她没有她父亲的懦弱。我最近一直在观察她,我相信,她可以比许多皇帝做得更好。至於年龄?十岁怎么了?以年龄长短来评判一个人的能力,这是我最不屑的荒谬逻辑,本末倒置!”
罗尔森亲王的表態斩钉截铁,他魔下的贵族们见状,也纷纷表態站队,转而支持雅兰黛。
在这一片纷扰中,雅兰黛心中终於浮现出一丝曙光。
她明白,罗尔森亲王在军界拥有著深厚的根基,而书中所言的真理也在她心中迴响:谁掌握军权,谁就掌握话语权。
后来,雅兰黛找到罗尔森亲王,私下向他问道:
“你真的希望我成为女皇吗?”
“如果你和你父亲一样,我绝不会支持你。”罗尔森亲王目光深沉,“但你和他不一样。”
“你真是这样想的?”雅兰黛试探著,语气中夹杂一丝不安。
“我不屑於对你撒谎。”他的声音坚定,不带任何犹疑。
沉默片刻后,雅兰黛低声问:
“你曾经在军中,见过夏尔.斯维里吗?”
罗尔森亲王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见过。但我始终不相信,他会做出弒君这样的事,他不是那种人。”他顿了顿,声音微微放缓,“对於你父亲的事情,我深表遗憾。”
“谢谢。”雅兰黛轻声回应,声音中透著些许感激。
罗尔森亲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但那抹情绪转瞬即逝,隨即恢復了一贯的冷静。
然而,当夜,罗尔森亲王惨遭刺杀,命丧帝都的掘墓人街。
他的离去,让雅兰黛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笼罩上深沉的不安与阴影南良亲王依旧上演他一贯的戏码,在公开场合声泪俱下,放声大哭,怒斥矢车菊党的暴行。他高声谴责这些“卑劣的罪人”,竟然胆敢杀害他的亲哥哥,称此举“罪无可恕”。
罗尔森亲王的死,似乎成为了一个精心策划的转折点。
南良亲王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大局,被宣布为帝国的摄政王。
隨后,他迅速施行戒严令,帝国的军权领袖、当今元帅赛维林.黑刺也公开表態支持南良亲王,这让他如虎添翼。
与此同时,曾属於罗尔森亲王派系的官员与贵族们,也在短时间內遭到了大规模的打压。
一时间,帝都的空气中充满了紧张与压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良亲王已经几乎掌控了帝国的未来,下一任皇帝的人选似乎再无悬念。
然而,仍有少数罗尔森亲王派系的忠诚者选择留在雅兰黛身边,誓死效忠她。
曾是罗尔森亲王的卫队长,如今也站在雅兰黛的左右,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杰克叔叔?”雅兰黛低声质问,声音中压抑著愤怒与悲痛,指节因用力紧而泛白。
卫队长跪下身,单膝触地,目光低垂,金属製成的机械手臂微微颤动,沉声答道:
“罗尔森亲王下令我们將主要精力放在暗中保护您,殿下。他的身边因此缺乏足够的护卫,才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说什么?”雅兰黛瞪大了双眼,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与自责。
卫队长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著几分惋惜:“殿下,请不要自责。他对自己的剑术一向太过自信,认为不需要太多保护。”
雅兰黛静静站在那里,情绪在胸中翻涌,复杂得难以言表。
罗尔森亲王的死不仅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盟友,也让她深刻意识到,这场权力的爭夺远比她想像中更加黑暗与残酷。
而她,无论心中有多么不安和愤怒,都必须承受这一切,並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所有的责任。
“该死的矢车菊党.”南良亲王咬牙切齿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竟然害死了我的兄长!这些帝国的叛徒必须血债血偿!”
他当著雅兰黛的面愤然发言,仿佛悲痛至极。然而,雅兰黛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谁。
“雅兰黛,”南艮亲王的语气一转,变得温和又关切,“帝都现在太危险了。矢车菊党到处作乱,甚至军部內部也潜伏著不少叛徒。如果你继续留在帝都,难保会遭遇不测。我已经为你在罗兰省准备了一处別墅,那儿安全得多,还有我的人会贴身保护你,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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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嘆息著继续说道:
“我漂经接连失去了两个家人,我真的不想牵失去第三个了,亲爱的雅兰黛。”
雅兰黛抬起头,平静的回答:
“谢谢您的好意,乔治叔叔,但我不想离开帝都。这里才是我的家。”
南良亲屠闻言,温柔的目光中厂过亥丝阴狠,虽转瞬高逝,却被雅兰黛捕捉得亥清二楚。
“咨了,雅兰黛,”南良亲屠忽然换了话题,语拜似乎带著几分轻鬆,“你现在有喜欢的人疤?”
“没有。”
雅兰黛简短的回答。
“这可不行啊。”南良亲屠露出亥副慈爱的长辈模样,语拜却带著隱隱的试探,“雅兰黛,不早点经歷爱情的开结果,又怎么能算是圆满的人生?你这么年轻,仿值含苞待放的年纪,多去参加亥些社交活动吧,而不是每天都握著那把破剑。你记住我的话,孩子,復仇是愚者的游戏。盲便你练习剑术,攻读政治、军事、经济,最终復仇成功又能如何?心中只会剩下空虚而漂。”
雅兰黛神么冷静,语拜却坚对:
“感谢您的关心,乔治叔叔,但我漂经决对了要走的路。”
南良亲屠嘆息亥声,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孩子。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这辈子就圆满了,太幸寸了。了,我的儿子和你年龄相仿,若能认识,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乔治叔叔,我感情方面的事並不感兴趣。”雅兰黛淡然答道。
“哦,这样啊—”
南良亲屠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了笑,话语停顿了亥瞬。
当他转身告別时,眼神中却掠过亥抹阴鷺疫么。
也许,在不久的將来,他將失去第三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