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空白支票
“看你那副半信半疑的模样,真是又气人又好笑呢。”她眸光流转,如同金色涟漪般荡漾开来,“不信的话,我得拿出点『罪证”给你看看。”
除了凌乱得毫无章法的床单,夏尔还悄悄背过身去“作案工具”昭示著昨夜那桩放纵的荒唐,的確不是梦境。
他缓缓抬眼,眼前的妖狐女子依旧安然躺臥,金瞳微眨,眼神中满是调笑与挑。
那股浓烈的情慾,仿佛要將他整个吞噬,如同毒蛇盯上了一只折翼的小鸟。
良久,夏尔喉咙发乾的挤出一句话:“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一向酒量不差,向来有人说“酒后误事”,可他偏偏是那种喝得越多头脑越清明的异类,当年夏尔时常会用威士忌来醒酒。
按理说,昨晚不该出现这样的事·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推逃避。
总不能像个没心没肺的登徒子似的,提起裤子拍拍屁股就说一句“我不记得了”吧?
儘管心中早已有了掛念之人,但如今夺人清白,他也绝不会一走了之。
“其实你不负责也没关係。”她轻声道,声音中竟听不出一丝委屈。
“你叫什么名字?”夏尔问道。
“璃月。”她莞尔一笑,声音宛如清泉石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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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他重复了一遍,苦笑,“很高兴认识你———不对,见鬼的,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了关係,结果第二天还像普通朋友一样寒暄打招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我·我对你做那些事的时候,你都没有反抗?”
“因为,能把自已献给我梦寐以求的英雄,是我的荣幸。”她的声音坚定而柔和,带著少女独有的崇慕与疯狂的忠诚。
“你就不能给我一巴掌,把我从醉酒状態扇醒吗?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夏尔扶额长嘆,“唉,你太糊涂了,姑娘,真的太糊涂了———“
“人生啊,总有些时候,会被衝动牵著走。”璃月轻轻侧过脸,目光温柔如水,“若是昨晚那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没有把握住,等我老去,回想起这一夜,一定会后悔终生。”
夏尔沉默许久,低头道:“.是我对不起你。”
“別这样说。”璃月温柔一笑,“如果说谁占了便宜,那也是我。你可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是心甘情愿的。”
“唉———算了。”夏尔长长嘆息,“我既然答应了负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说完,转身走向浴室。
他需要冷静,需要让冰冷的水流衝散满身的燥热与心底的悔意。那份情绪太混乱,像是昨夜的余波仍在他体內翻涌,无法平息。
而那名狐妖女子,仍旧懒懒的斜躺在晨光下,身姿曼妙,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温润的光泽,仿佛披著一层薄纱般的梦境。她的美,不是人间烟火的温柔,而是带著妖异的致命诱惑,如罌粟盛开在心头,美得令人心颤,却也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夏尔喉咙微动,心底泛起一丝羞愧一一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妖嬈入骨、赤裸相拥过的绝色女子,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难免泛起些不合时宜的波动。
“我还待在你的房间里,会不会显得有些尷尬?”璃月声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带著点狡点的笑意,“要不,我先离开?”
“嗯—没关係—”夏尔的声音有些乾涩。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英雄,见到我居然也会脸红,真是太可爱了。”她轻轻掩唇一笑,眼角带著调皮的戏謔,“好啦,不逗你了。既然这样能让您放鬆些,那我就先离开咯。”
她慢条斯理的换上了一袭东方风格的衣裳,长裙曳地,裙摆层层叠叠,犹如魁出行,妖艷中透著几分尊贵。她一边整著衣襟,一边回眸轻轻一笑,便如云烟般飘然离去。
夏尔站在浴室门口,看著房门缓缓合拢,喃喃低语了一句:“真是个妖精“
他咽了咽口水,脑海中仍浮现出她方才慵懒躺臥、凤眼含情的模样。一想到昨夜他竟与那样的女子发生了关係,心头便泛起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一一羞耻、迷惘,还有一丝—难以抗拒的悸动。
曾几何时,夏尔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隨著婕妤的死一同埋葬,再也不会为任何女子悸动。他见过太多美人一一无论是如梦似幻的幻琴,还是高贵冷艷的仙杜瑞拉,乃至那些曾背叛过他的红顏,她们几乎个个都美艷动人。
可夏尔从未因她们的容貌动过情,甚至没有哪怕一丝留恋。
一但璃月不一样。
冰冷的水流冲刷著他的茶色捲髮,他低著头,任水珠滑落,混合著纷乱的思绪。他曾承诺要对她负责,可真的—要负责到底吗?
未来的路,註定荆棘密布,血与火交织。身负重责的他,又怎能轻易牵起谁的手?
然而,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却在这一刻浮出水面。
他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宴会,希尔薇鼓起勇气邀请他共舞时的羞涩眼神;想起回到首都后,弟子玫兰妮丝以“家常晚饭”为名,小心翼翼的提出留宿的邀请;想起在南方土邦的旅途中,那对拥有小麦色肌肤的舞姬姐妹一一希拉与娜吉雅,在月光下轻声诉说著她们的心意,而他却以公务繁忙婉拒了所有柔情甚至在联合王国,也有相似的情形。
他四十岁了,身边的女性缘分却意外旺盛。可夏尔始终无法让自己停下脚步,安静的看一看那些在他生命中轻声等待的身影。
在他的世界里,兄弟比任何情爱都更重要。
因为兄弟是征战沙场的臂膀,是事业路上的共生者。
一起流血,一起死战,一起衝锋陷阵,生与死都能坦然面对。
而女人,在他心中,则是该被守护的存在。
他从未奢望过有哪位女子能陪他踏遍刀山火海,只希望她们能够远离血雨腥风,平安喜乐的活在战火之外的世界里。毕竟,战爭从来都是男人的事,而夏尔的人生,除了战斗,別无他物。
甚至连偶尔的赌博,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种心性的锤链。因为在战场上做出抉择的剎那,与赌桌之上的一掷千金何其相似一一贏的渴望、败的觉悟,压上性命,只为赌一个结果。
可就在此刻,他却迟疑了。
“但是,如果拒绝她的话是否会將她,推入与那些人相似的深渊?
那些原本纯真无邪、只是渴望被爱的女子,最终因得不到回应,走上背叛人类的道路,投向幻琴的怀抱,只为换取那虚妄的依靠。她们曾试图將他带去魔界,再度囚禁,再度占有璃月,也会如此吗?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荆棘般扎入他的內心,挥之不去。
他知道,这並非毫无可能。倘若璃月也因扭曲的爱意而走上背叛之路,后果將不堪设想。
夏尔曾是一个信奉普世价值的二十一世纪青年,理智、克制、对感情有所坚守。然而,身处异世界,不开后宫-似乎真的有些难以为继。更何况,他已经与她发生了那样的事。
“唉,荒唐。”他低声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