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只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当回事。”
精灵女兵眨了眨眼,“可我们告诉他,我们要找的是“若泽.德雷福斯”。你猜怎么著?”
“难不成那神父也叫若泽.德雷福斯?”夏尔苦笑著问。
“答对了。同名同姓,还在同一座城市,太巧了吧?”
“確实够巧的。”
夏尔微微闭上眼,脑中浮现那个早已远去的名字。
若泽.德雷福斯一一他曾是自己最亲近的勤务兵,那个总是笨手笨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的小伙子,早已死在战火中。而如今,夏尔借用了他的名字,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为一名曾经的统帅,他从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这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梦中,他常常与那些死去的战友重逢;
现实里,他站在墓碑前,望著他们的名字,风一吹来,仿佛亡者仍在低声交谈,就像从未离去。
“说不定哪天,我还真能遇到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傢伙呢。”夏尔自嘲的笑笑。
“若泽,这么晚了別再去赌场了。”
精灵女兵看著他,轻声劝道,“最近局势不稳,一个人太危险。早点休息吧。”
“不会去的。”
“那就晚安咯。之前错怪你是逃兵,真是对不住。”
“別在意,我本来就是个懦夫。”
两人简单道別后,夏尔独自走上街道,夜风微凉。
刚才那股监视的目光到底是谁?
魔界来的?还是帝国派来的?
会是仙杜瑞拉,或是楚幻琴吗?
如果是那两人,以她们的实力,自己应该根本察觉不到才对。
那么,能被自己感觉到气息,却又无法看清身份的存在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实力,与自己极为接近。
也就是说,那是一个顶尖强者。
不过暂且不管了。
比起这件事,他此刻更急需的是一一情报。
帝国如今的状態,太不寻常了。
士兵们悍不畏死,战斗风格几近疯狂,简直与魔界的魔物如出一辙。
而那位米里哀主教,自从前往教会国后便音讯全无;教会国对帝国的战爭態度,也暖昧得令人费解。
魔界在这场战爭中的角色究竟是什么?
诸多谜团,仍待一一揭开。
此刻的夏尔,仿佛身陷迷宫,前路迷雾重重。
“別担心,我会一直陪著你的,夏尔。”
一只纤柔的手,悄然扣住了他的十指。
银白的髮丝,紫罗兰般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宛若梦幻的倒影。
夏尔向来喜欢独自夜行。
夜色如墨,街道冷清。他喜欢在这寂静的夜里漫步,不为別的,只因为婕好总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当然,那並不是真正的婕妤一一只是他心中的幻影罢了。证据很简单:只有他能看到她,旁人从未察觉。
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神父——
或许,值得去查一查。
夏尔並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若泽”並非罕见之名,而“德雷福斯”也算不上稀有姓氏。大概率不过是巧合而已。
但心中某个角落,却隱隱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一一如果那个神父,真的是他那位在魔界阵亡的勤务兵呢?
这种可能几乎为零,荒谬可笑,连夏尔自己也难以当真。
可夜色漫长,人心难安,与其百无聊赖,不如当作一场小小的追寻。
“婕妤,你说神父平常会去哪?”
他隨口问道,像是在跟隨行的幽灵对话。
“也许会去福利院。”
她的声音如雾般轻柔。
“为什么?”
“因为那儿有像是夏尔一样可爱的小男孩。”
“你正经点。”
夏尔皱了皱眉,抬手轻掐那张熟悉的脸庞一一没有触感,只是空气的错觉。
幻影始终只是幻影。
“你在想,”婕妤凝视著他,“如果那个神父真的是过去的若泽.德雷福斯,
那么,他会在夜里去哪里,对吗?”
夏尔闭上眼,努力在记忆中寻找答案。
他记得,那孩子曾无比崇拜自己,
他看自己玩扑克牌、玩二十一点,也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结果,学得倒是挺快,却和自己一样一一赌运奇差。
后来因家境拮据,他终於下定决心戒赌,
他还记得,那孩子偷偷学他去酒馆买醉,大概以为沉酒精是一种瀟洒。明明酒量差得要命,却总是端著杯子装得满脸深沉。
“去酒馆碰碰运气吧。”夏尔睁开眼,喃喃自语。
“嗯,那我们走吧。”婕妤的幻影依旧在他身边浅笑,仿佛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