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夏尔提到的两人,都曾是雅兰黛的偶像之一。
“然后呢?”
雅兰黛问。
“你说,被掳到哥布林窝里的女人,会遭遇什么呢?”
夏尔自嘲一笑,看著她的眼神如寒夜般深沉。
雅兰黛沉默了。
“我失去了很多。屈辱、尊严—这些都还算其次。”他垂下眼帘,“我闭上眼,脑中浮现的,永远是那些战死的弟兄们——-比如若泽.德雷福斯,我的勤务兵,一个甚至还没亲过女孩子的小伙子,比你还小“我父皇到底是谁杀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也许是魔界势力的魔王和血姬,也许是教会势力,你看你父皇已经成为了红衣主教之一的七圣座了,很难不引起怀疑。”
“那时的你—”
“应该是某种我们未知的魔法吧,首先,雅兰黛我要告诉你,我对杀死你父皇不感兴趣,他是我的挚友,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但我真的不会杀死他。”夏尔无奈的笑了笑,“话又说回来,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不是我杀的,你又该如何信任我呢?你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当时手刃你父亲的凶手,你照顾我的这段时间,肯定不止一次想要掐死躺在床上的我吧?我认为,这是很健康的心理哦。”
“我没有那种想法—”
“你比我想像中要更加理智,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孩子,我知道你多恨我,我知道你失去了幸福,收穫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你练剑练到昏,只为了將剑刺入仇人心中。”
“这是你始终不肯向我坦白的真实原因对吗?
“我並不想辜负你对我的心意。如果你想杀我那么,有朝一日,当你真正跨越我、成为那个超越我的存在时,我愿死在你的剑下。那时,你的心结会解开,我的使命也將隨之完成。”
“疯子——你就为了这种事,打算去死?”
雅兰黛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尔,眼中满是震惊与怒意。
“我早就说过,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你成长路上的『毕业考试”。”
夏尔低声一笑,那声音里却藏著难以掩饰的苦涩与疲惫,“当那十万远征军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动过一死了之的念头。可如今我明白了,死亡並不是终点。相反,它会让我墮为教会的工具,被利用、被褻瀆——-所以,我决定將一切真相全部告诉你。”
他没有丝毫隱瞒,將自己所经歷的种种,一五一十的向雅兰黛倾诉。
甚至,连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死亡的本质、人口的隱秘调控、权力的制衡体系,以及大陆诸国、教会、魔界之间错综复杂的权力博弈他將一切坦然道出,毫无保留。
雅兰黛越听,眉头便锁得越紧。额角,不知何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些真相,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甚至动摇了她的世界观。她开始怀疑,这世上每一分秩序、每一道律法,甚至每一缕信仰,是否全都是由谎言精心编织的网,只为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真相。
“雅兰黛一一无论如何,你都可以利用我。”
夏尔缓缓撑起身体坐起,目光沉静而坚定,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夏尔.斯维里..”
她低声唤他。
“怎么了?”
“这一路走来————你真的辛苦了。”
雅兰黛的声音低缓,却带著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心头压抑多年的重负,仿佛在这一刻悄然解脱。
“接下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找到真正杀害我父皇的凶手。希望你协助我,踏上帝国之巔。最重要的是一一”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一直活著,亲眼见证我走向荣耀。”
“..—如果这是你的命令,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尔轻笑,目光深情的望著她。她,早已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仇恨的少女。
“不过,我始终不曾表明身份,是因为我不愿自己的存在,成为你成长路上的绊脚石。”
“我明白。”
雅兰黛点了点头,眼中透出清明的坚定,
“我不会依赖你。我会靠自己,走完属於我的道路。”
“但偶尔也可以依赖我。”夏尔说,“接下来,我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至於我十来年间到底经歷了哪些事,容我整理一下思路,剩余的细节,就用接下来的时间来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