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沈潮生算不上什么君子。
一旦有了兜底,所有的仇都得立刻报!
过了琵琶山。
王忠嗣特意给了沈潮生等人半月休整,命他们归家省亲,隨后即刻赴任大斗军,著手恢復军卒数量。
王忠嗣需前往陇右重新部署驻兵。
沈潮生向王忠嗣,哥舒翰深施一礼。
目送一行人马扬尘而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漫天黄沙中,才调转马头。
回程路上,队伍一扫此前与吐蕃交战时的凝重。
年轻骑兵们纵马驰骋,扬起阵阵欢笑声。
老兵们围聚交谈,不时传来爽朗的大笑。
沈潮生望著这鲜活的场景,紧绷多日的神经终於放鬆。
眾人约好在姑臧城北会合后,便四散而去。
虽说朝廷封赏尚未下达,但从归唐那一次杀戮后,就已让他们荷包鼓胀。
沈潮生还特意让老五分出些钱財给予眾人。
直让老五心疼坏了。
游子归家总是心切,离家越近就越心焦。
沈潮生再度扬鞭。
远远望见通胡巷口那抹熟悉的红布条在风中招展。
沈潮生翻身下马,在一旁找了个熟识的商铺,借后屋换了衣裳。
那一身緋红官袍再度著身。
倒不是沈潮生要特意与谁显摆。
只是不想让家中老母知晓自己先前遭遇。
当初黑山烽险些丟命,便让老母好几天没有与自己说句好话。
如今要是让寧氏知晓自己先前深陷吐蕃境內。
只怕能將自己赶出门去。
母亲眼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孩子长大了。
孩子永远都只是孩子,哪怕自家孩子两鬢斑白,那依旧是孩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
可做孩儿的,自然也会因母亲忧心而难过。
阿罗撼依旧站在巷子口,隔老远便瞅见了那一身緋红官袍。
眯眼细看,这才发觉是沈潮生。
阿罗撼肥胖的身子不由抖了抖。
天老爷,这才多久,便已是五品往上的武官老爷了?
沈潮生示意阿罗撼把嘴巴闭紧,猫著步子往里走。
胡麻饼铺子里。
寧氏正躺在椅子上逗的陈小牛哈哈大笑。
嫂嫂正在打理著胡麻饼生意。
沈潮生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
不知道是陈小牛眼尖,还是这一身緋红太过显眼。
陈小牛一下便发现猫在一旁的沈潮生。
“叔父!”
陈小牛童音响起。
寧氏手中蒲扇掉落在地。
“潮生……”
寧氏起身,拉著陈小牛的手便踉蹌的往沈潮生边上走。
“这是……”
寧氏看著那一身緋红官袍,面上满脸慌张。
“娘,这是孩儿的官袍。”
沈潮生拉著寧氏的手想往自身官袍上摸,却被寧氏一把甩开。
“说什么胡话,官老爷不都是青色,绿色的?”“你赶紧脱了,免得被治罪!”
寧氏只当自家孩子胡说八道,伸手想去给沈潮生把衣服脱下。
手指接触到那衣服的一瞬。
寧氏怒骂道:“这绢得多少钱啊,败家玩意!”
沈潮生身后眾人,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