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加尔鲁什独自站在要塞的最高处,俯瞰沉睡中的奥格瑞玛。夜风掠过他粗糙的绿色皮肤,带来远方沙漠乾燥的气息。
他的掌心里,躺著那颗从孩子那里拿来的玻璃珠。现在,这颗廉价的小玩意儿在他指间翻转,
折射著苍白的月光,像一滴凝固的异族之血。
“软弱的东西。”加尔鲁什喃喃自语,却没有捏碎它。
他的思绪回到那天的集会,那些狂热的呼声仍在耳边迴荡。大酋长的位置这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荣耀。但此刻,一种奇怪的犹豫缠绕著他,像一条冰冷的蛇,缓慢地收紧。
奥格瑞玛在他的脚下延伸。这座城市是萨尔的心血,是兽人在这片陌生大陆上的家园。改变它·.摧毁现有的秩序·.真的能让兽人重获荣耀吗?
他想起故乡德拉诺的草原,裂蹄牛的腥味隨风飘荡。为了爭夺有限的草场与牛群,各氏族总在不停地发生衝突。任何软弱与退让就意味著失败与灭亡。
当萨尔买通了地精,从秘密的传送门带他来到艾泽拉斯斯起,他就想在这片新的世界开创出伟大的事业来。兽人的生活实在太艰辛了,而艾泽拉斯有广阔的土地,无限的资源。兽人理应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但萨尔领导的这些艾泽拉斯兽人实在是太软弱了。所谓的部落,居然还有什么牛头人,巨魔,
这些劣等的种族。那些牛头人总让他想起故乡的裂蹄牛。
他的拳头猛然握紧。
玻璃珠的碎片刺入他的掌心,鲜血顺著指缝渗出,滴落在石砖上,像一串暗红色的誓言。疼痛让他清醒。
“不改变才是真正的软弱。”他对自己说。
远处,一座新建的“人类风格”酒馆依然亮著灯,里面传出兽人苦工们的笑声和碰杯声。加尔鲁什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这些同胞已经忘记了真正的兽人该是什么样子。
但改变需要计划,需要.力量。
他想起龙喉氏族那些狂热的追隨者,想起那些在塞拉摩遭受“侮辱”的传统战土。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盟友,更多筹码。
最近一些不常见的客人已经跟他接触,许诺他更多更好的条件。
他们肯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有什么有关係呢,只要让兽人强大起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暂时与这些魔鬼合作,又有什么关係呢?
他收紧拳头,让玻璃碎片更深地刺入血肉。鲜血滴落,在月光下泛著黑红的光泽。加尔鲁什没有理会这点疼痛。他的目光越过奥格瑞玛的城墙,望向南方一一那里是塞拉摩的方向,是一切“腐蚀”的源头。
“我们会回到正轨的。”加尔鲁什向黑夜立誓,声音低沉如远古战鼓,“以地狱咆哮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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