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赵德柱家,天色已经亮起来,陈东风脸上也是露出意外的神色。
赵葛亮居然早早就起床,在村里遛弯。
按他的猜测,赵葛亮一天什么农活不做,整天游手好閒打牌,应该要睡到日晒三竿起床才对。
“亮叔,起这么早。”
赵葛亮笑眯眯的看著陈东风:“打牌也要有好身体才行,那可是一个体力活,比做农活累多了。”
陈东风翻了个白眼。
有心想反驳赵葛亮的话,但又挑不出毛病来,只能无奈的说道:“有道理。”
赵葛亮慢悠悠的走过来:“你这是和德柱约好了去国营煤矿?”
陈东风也不意外赵葛亮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今天和赵德柱出门还要用到赵葛亮家里的二八大杆。
“嗯,昨晚就说好了。”
赵葛亮霸气的说道:“那走吧,我和你去,德柱能做成什么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陈东风有些诧异:“啊...亮叔,你去啊!”
赵葛亮歪著头看著他:“怎么?我去不行啊,赵德柱说话还能有我好使?”
“那倒没有。”陈东风嘿嘿一笑。
赵葛亮是赵秀念的大哥,有赵葛亮在,办事反而能方便一点。
有赵葛亮开口,陈东风也不去叫赵德柱,推出自行车就载著赵葛亮一起朝国营煤矿骑去。
国营煤矿要拉煤,修建的公路刚好就贯穿了上树村和下树村,那两个村子一分为二。
虽然都是泥巴路,但是因为经常走大车的原因,国营煤矿也会定期来修补路面,路倒也没有多难走,就是距离有些远,整整二十公里。
陈东风和赵葛亮换著骑,也將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国营煤矿。
虽说国营煤矿距离上树村近,但陈东风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看著比镇上还繁华热闹的国营煤矿,他也是有些惊讶。
赵葛亮蹲在路边,正用小沟里的泉水清理著西裤上的泥巴,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
陈东风点点头,眼神微微闪动:“葛亮叔,这国营煤矿有多少人。”
“多少人?”赵葛亮拍拍裤脚,沉思一会,“算上家属,怎么也得几万人吧。”
“咳...咳...”赵葛亮一边说话,一边用力的咳嗽,也是习惯性的掏出一块布捂著嘴。
陈东风瞳孔一缩,看向赵葛亮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凝重。
因为他清晰的看见了赵葛亮嘴角居然有血。
他立刻开始回忆关於赵葛亮的记忆。
记忆中,赵葛亮一家好像就是在今年就南下粤东了,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断了联繫,他也不知道赵葛亮是哪一年去世的。
现在看著赵葛亮咳血的样子,陈东风也终於反应过来,或许赵德柱以后一直没有回来,可能就是因为赵葛亮在粤东离世了。
父母在,家就在,赵德柱就有根,无论走多远,他都会回来。
父母不在,赵德柱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游子,再无棲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