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风隨口一说,许红豆也是脸色微微一红,不自然的捶了他一下。
“你好同志,麻烦再帮我称点精和饼乾,谢谢。”
“精?”陈东风有些恍惚。
这东西他都有四五十年没听过了。
精有些类似於白砂,不过颗粒就要大很多。
一杯水,只要放入几粒精就能变甜。
这也是农村常有的待客之物。
毕竟男的能喝茶,女的又不喝,就只能泡一杯精水招待。
“你好同志,一共二十八块三毛七。”
售货员把东西码在柜檯上,拨打算盘报出了金额。
陈东风还不太適应现在的价格,觉得还是挺便宜的。
许红豆却是一声惊呼:“这么多啊!”
售货员心里一阵不屑,脸上却是热情洋溢的说道:
“这是小票,你可以看一下。”
陈东风接过小票装兜里:“给钱走了,这才多少钱,你一年就去一回,点钱怎么了。走吧,要不然赶不上班车了。”
许红豆心里微暖,掏出钱递给售货员,把东西往她的背篓里装。
陈东风翻了个白眼:“我背,这些东西重重得很,你背不动。”
在他记忆里,他虽然和妻子很少红过脸,但是他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
每次赶集,都是他自己装钱,许红豆负责背,很少会给许红豆钱。
用他们本地方言来说,就是他的钱被药水煮过了一样,谁都捨不得给。
贫贱夫妻百事哀,穷,就是原罪。
背上背篓出了门,许红豆也是异的看著他:
“不是去坐班车吗?你这是去哪里?”
“买肉。”陈东风指指许红豆的背篓,“你的背篓还空著,再买点肉吧,你们那村子里买不到肉。”
许红豆摇摇头:“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我爸要吃肉也是让他儿子买,哪有姑爷买的道理。
这里已经买了很多,不买了。”
陈东风笑笑:“买点吧,难得去一趟,总要风风光光是不是,下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许红豆还是拒绝,坚定的摇头。
陈东风也是有些感慨。
在父母眼里,子女是血脉香火的延续,可以一辈子对他们好。
但是当子女成家,原本父子之间亲密的关係就被分割了,变成了子女小家庭之外的人。
而子女最亲密的人,又变成爱人和孩子,父母就要稍稍落后一筹。
“买点肉吧,你爸不爱吃肉,你弟爱吃,他可是最喜欢吃凉拌猪头肉了。”
许红豆咬咬牙:“那就只买肉了,不能再买了,你就是再能挣钱也不能这么挥霍。”
“嗯嗯嗯,知道了,我的钱都在你那里,我又没有钱。”陈东风隨意的应了两声也是带著许红豆来到肉铺。
“买点什么?”
陈东风扫过猪肉:“直接称一个猪脑壳给我,嗯...再来五公斤五肉。”
这个年代还没有饲料,家猪都是实打实的餵出来的,再过十几年它就会有一个新的称呼,土猪。
这样的猪肉味道很香,比起后来的饲料猪可是好吃了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