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军的铁骑,紧隨其后,如同黑色的闪电,沿著宽阔的街道,向著城內各个方向席捲而去。
派瑞城的陷落,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快,都要容易。
所谓的抵抗,零星而微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大部分的守军,在看到龙旗入城的那一刻,就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而市民们,则在最初的恐慌之后,选择了紧闭门窗,躲在家里,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命运的审判。
当林风骑著马,缓步走进这座西方大陆最繁华的城市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街道上,除了大夏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惨叫,一片寂静。
卡莲娜跟在他身边,看著这座几乎是兵不血刃就被拿下的雄城,看著街道两旁那些紧闭的门窗后,一双双偷窥的眼睛,心中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陛下,您……您是如何让圣母大教堂升起我们的旗帜的?”她终於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林风笑了笑:“你忘了,我们教会里,最不缺的是什么人?”
卡莲娜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是那些被策反的,或者说,真心信奉了《新圣典》的旧神职人员!
他们熟悉派瑞城的一草一木,他们可以利用神职人员的身份,畅通无阻地进入任何地方,包括戒备森严的圣母大教堂。他们,才是林风安插在敌人心臟里,最致命的棋子!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了,这是一场策划了许久的,集情报、策反、心理、军事於一体的完美突袭!
林风没有在城內停留,而是直接策马,向著凡尔赛宫的方向而去。
当他抵达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时,这里已经完全被虎卫营控制。宫殿里的贵族和侍从们,全都被集中在了园里,像一群受惊的鵪鶉,瑟瑟发抖。
法兰皇帝路易十四,那个自詡为“太阳王”的男人,此刻正穿著睡袍,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林风翻身下马,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你,就是法兰的皇帝?”
路易十四抬起头,看著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东方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你……你们……德瓦卢瓦元帅的大军呢?”
“你的元帅?”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现在,应该快到嘆息之墙了。或许,他正在为自己即將到来的『伟大胜利』而举杯庆祝吧。”
“不……不可能……”路易十四喃喃自语,信仰和尊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林风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走上了宫殿的露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派瑞城。
他对著身后传令官下令:“传朕旨意。第一,全城戒严,但安抚民眾,宣布大夏的政策,凡主动上缴武器,归顺我军者,一律既往不咎。第二,查封所有贵族的金库和粮仓,统计造册。第三,以法兰皇帝的名义,向全法兰,乃至全西方大陆,发布一份詔书。”
“詔书写什么?”传令官连忙问。
林风看著远方,那是德瓦卢瓦大军离去的方向。他悠悠地说道:
“就写——朕,大夏神使皇帝林风,受神之启示,前来解放备受压迫的西方民眾。法兰皇帝路易十四,已將王权与国家,尽数奉於朕手。自即日起,朕邀请『神圣討伐联军』总指挥德瓦卢瓦元帅,以及联军中的各位国王、公爵,前来派瑞城,参加朕的加冕典礼。”
“並告诉他们,凡按时前来祝贺者,朕將视其为友邦,保留其原有爵位与领地。凡拒不前来,或继续与我大夏为敌者,皆视为叛逆。”
“朕,就在这凡尔赛宫,备好美酒,等著他们。”
这道命令一出,身后的岳胜和卡莲娜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诛心了,这是要把整个西方大陆的贵族阶级,放在火上反覆炙烤!
去,还是不去?
去,就等於承认了林风的统治,向一个东方人俯首称臣,顏面扫地。
不去,就是叛逆,就是与占领了派瑞城、挟持了法兰皇帝的林风公然为敌。那些本就心怀鬼胎的公国,那些被石破军搅得鸡犬不寧的贵族,他们会怎么选?
这个选择题,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足以让那所谓的“神圣討伐联军”,在瞬间分崩离析,从內部彻底瓦解!
……
五天后,嘆息之墙。
德瓦卢瓦元帅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看著眼前这座雄关。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样,城墙上空无一人,只有几面破烂的普特蒂旗帜在风中飘荡。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我就知道!那些东方来的懦夫,听到我们大军的名字,早就嚇得逃跑了!”
他身后的將军们,也纷纷发出附和的笑声,开始畅想进入圣城后如何享乐。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后方没命地狂奔而来,马上的斥候,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报——!元帅!派瑞城……派瑞城急报!”
德瓦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派瑞城能有什么事?是不是那些乡巴佬又在哭诉了?”
那斥候从怀里,颤抖著掏出一份烫金的詔书,那是从派瑞城以最高级別的信使,一路换了十几匹马,日夜兼程送来的。
“元帅……您……您自己看吧……”
德瓦卢?瓦疑惑地接过詔书,展开一看。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一向锐利的眼睛,因为震惊和难以置信,而猛地瞪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握著詔书的手,青筋暴起,剧烈地颤抖起来。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那份来自派瑞城的“邀请函”。
他高大的身躯,在马上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最终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元帅!”
“元帅你怎么了!”
联军的將军们,乱作一团。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指挥,那个不可一世的法兰元帅,只是看了一眼那份詔书,就气得吐血昏死了过去。
远方的派瑞城,凡尔赛宫的露台上,林风仿佛听到了这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
他端起一杯葡萄酒,对著夕阳,轻轻一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