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

玉帝的身躯之中，突然响起《道德经》的声响，犹如洪钟大吕，又仿佛来自太古彼端。

经文从崩解的肉身里涌出，化作无数小字钻进他的眼睛、耳朵、鼻孔。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先是指甲，再是皮肤，最后是骨骼。崩解的碎片里飘出无数金色光点，每个光点都裹著一段记忆——有他在凡间当乞丐时啃的半块餿馒头，有他在崑崙山偷吃的九千年蟠桃，还有他踩著无数仙神的尸体坐上龙椅时的狞笑。

张焰伸手接住一颗光点，隨后无数光点如海般涌来。

“圣人位……洪荒照影……诸天万界……无尽位面……”

迅速精炼提纯了一番对方的记忆之后，张焰面露恍然之色。

知识有毒，讯息亦是如此。

玉帝的癲狂的確与外界有关，却並无幕后黑手，而是对方太过自负，贪婪。

对方以为能够全知全能，掌控一切，让自身权柄逐渐放射出去，真正將诸天万界全数掌控，却低估了后果。

“我就与你不同了……”

张焰神態冷漠：“我的目標很清晰，却不会好高騖远。”

首先，要成为乾元界之主，从林星黯手中接过纪元之主的位置，藉此让自身的因果神通完成终极进化，达到最终阶段。

然后，是获得永恆的生命，真正做到不老不死，永生不灭！

达成这两点之后，其余一切再说。

天庭的琉璃瓦在烈焰中迸裂，张焰踩著崩塌的玉阶走向凌霄殿。

他手中长枪缠绕著九幽冥火，每一步都让云海翻涌如沸。三百六十位星君的仙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有人试图凝聚法力，却发现周天星斗大阵早已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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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天庭不復存在。“张焰的声音穿透云层，枪尖挑起断裂的匾额。金漆大字在火中化作灰烬，飘散在重新归於混沌的天际。有老臣扑通跪下，被身后的青衫少年搀住：“太白星君，该醒了。“

解散的詔令如风过境，神仙们纷纷褪去华服。托塔天王折断宝塔上的明珠，任其坠入人间；七仙女解开霓裳的云锦，彩霞在凡间化作十二道彩虹。张焰望著这些千年未变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被锁在诛仙台上的第三百年——那时他也是这般看著天兵们卸下鎧甲，却不知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活人。

“且慢！“苍老的声音让准备跃下南天门的神仙们驻足。大梦老人从虚空中现出身形，手中托著面青铜古镜。镜面蒙著层雾，却能看见无数根银丝在雾中明灭，每根丝线都繫著个沉睡的身影。

张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在其中一根丝线的光晕之中，见到了好兄弟霍封狼的身影。

“我早知阁下不是寻常神仙，却不曾料到，你竟然也是一位达到法相极境的神威士？”

张焰凝望著大梦老人，端详片刻，语气幽幽却不容置喙：“你身上有著我想要的仙法，献上来吧！”

他所说的仙法，指的自然是——创造气运者或者在芸芸眾生之中发掘气运者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