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三丈高的金甲神人踏云而下，每一步都震得崖石簌簌坠落。那神人面容竟与史书记载的太岁纪元浮雕一模一样——剑眉斜飞入鬢，眼窝深陷如渊，下頜稜角锋利得能割破指尖，正是马太岁本尊。

“燃君倒比画还要俊三分！“马太岁抬手一挥，金甲化作流光没入体內，露出內里织金云纹的墨色锦袍。

他腰间悬著的九枚玉珏叮噹作响，每枚都刻著不同纪元的年號，最下方那枚“太岁“二字，正泛著暗红血光。

张焰拱手行礼，嘴角噙著抹淡笑：“马前辈风采依旧，倒是晚辈失礼了。“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对方袍角，那里沾著片细碎龙鳞，鳞片边缘还凝著未乾的血珠。

“哈哈哈！什么前辈后辈的！“马太岁一把揽住张焰肩膀，力道大得能捏碎陨星，对於二人这种境界，反倒显得热情亲热。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收了《天命》？那东西可是个烫手山芋……“

话音未落，九道黑影从崖下腾空而起。为首的绿袍人足踏浪头，每步都掀起十丈高的海啸，浪尖上却凝著冰晶——正是夺舍了东海龙王宝体的孙守道。他腰间掛著半截龙角，断面处还渗著幽蓝毒液，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孙某见过燃君。“绿袍人拱手时，袖中滑出条三尺长的赤练蛇。那蛇鳞片泛著金属光泽，信子吞吐间竟吐出人言：“大梦老人的宝贝，被你夺了？“

马太岁反手一巴掌拍在蛇头上，打得它晕头转向：“闭嘴！燃君是我贵客！“他转头时脸上又堆起笑，“这夯货是孙守道的宠物，脑子不太好使，燃君勿怪！“

话音刚落，西方天际传来梵唱。三十六朵金莲从云中飘落，每朵莲上都站著个罗汉。为首的玄葬僧人赤著双足，锦澜袈裟无风自动，紫金钵盂里盛著半碗猩红液体。他停在三人三丈外，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张施主身上有我佛门因果。“

张焰目光微凝。这僧人眉心有粒硃砂痣，正泛著诡异佛光，钵盂里的液体分明是未凝固的鲜血。他嗅到股淡淡檀香味，却混著铁锈与腐肉的气息——这僧人杀过不少人，而且都是高手。

“玄葬大师错了。“

张焰指尖轻抚袖中玉简，表面星图突然逆转半圈，“正確的说法是——佛门净地，有我的因果。“

闻言，玄葬僧人突然睁开眼，瞳孔竟是竖瞳！他手中的紫金钵盂剧烈震动，里面的血水沸腾起来：“好犀利的后生……”

“只是不晓得，阁下的手段，是否同样犀利？！”

马太岁脸色骤变，一掌劈向玄葬。金芒与佛光碰撞的瞬间，崖顶空气扭曲成漩涡，下方海面炸起百丈高浪。张焰身形暴退，袖中飞出九道符咒，在身前结成屏障。他听见符咒燃烧的“滋滋“声，闻到焦糊味混著海腥气，触觉告诉他屏障正在剧烈震动——这两人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够了！“马太岁突然收手，金甲重新浮现体表，“玄葬，你越界了。“

与此同时，他传声道：“禿驴！你消息闭塞，不晓得的，天庭刚刚被灭！这位燃君，只身杀散了天庭，你想死，別拖累其他人！”

他转头看向张焰，眼中闪过丝复杂，“张小友，这禿驴方才是魔念入脑，差点化身大魔。老夫替他向你赔罪了，不如隨我去喝杯酒？“

玄葬僧人喉结微动，竖瞳恢復常態，双手合十：“施主见谅，方才是贫僧的过错！”

“燃君来访，应有要事与【九幽】相商？贫僧正好从旁帮衬，算作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