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混混的嘲讽声在狭窄巷道中迴荡。
他身后,两个同伙也相视一笑,毫不掩饰眼中的嘲弄。
完了。
华裔男孩的心沉到了谷底,妇人將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朱泓铭动了。
叮咚。
他那握著中性笔的手指,在笔身某处位置轻轻一敲。
“嗡——!”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金属嗡鸣骤然响起!
眼前闪过一道幽暗电光,让正准备扑上来的混混动作一顿,
什么动静?
紧接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支平平无奇的中性笔,在朱泓铭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分解、延展、重组!
道道闪烁著冷冽寒光的金属构件,如同暗夜中绽放的墨色莲,以一种眼繚乱方式,层层叠叠地扣合在一起!
空气中,因高速摩擦而產生的灼热气息转瞬即逝!
前后不过一息之间!
“噗嗤!”
绿毛混混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突觉肩膀一凉。
这种感觉....
他双眼瞪大,颤颤巍巍低头。
哪还有什么中性笔。
那是一把刀,一把线条凌厉的的墨色长刀。
一把,贯穿自己肩膀的刀。
“呃啊啊啊——!!!”
绿毛混混的眼珠瞬间暴凸,喉咙里爆发出悽厉惨嚎,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將他吞噬!
骨头!
骨头被这刀崩碎了!
这锋锐的刀尖,居然如同切豆腐般贯穿了自己的肩胛骨,带出一蓬刺目的血!
他手中的铁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巨疼之下,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
若非绣春刀卡著他的肩膀,將他“钉”在原地,他恐怕已经倒在地上打滚。
“东方邪术?!
“东方邪术!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什么鬼东西!”
魔鬼!
这个华裔是魔鬼!
那么小的一支笔,怎么可能变成如此坚韧锋利的长刀?怎么可能!
跑!得跑!
这是撒旦,从地狱来到人间的魔鬼!
绿毛嘴唇不断颤抖著,但因为过於疼痛,硬是半个音节都没抖出来。
他眼中充满恐惧和悔意。
而他那两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同伙,此刻眼神也变得清澈,双腿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瞬息之间,一支笔变成了轻易洞穿人体的凶刀?
目睹这种匪夷所思的景象,叫他们如何有勇气继续上前!
朱泓铭脸上沾满绿毛飞溅的鲜血。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几人一眼,那张染血面庞在混混看来尤显恐怖。
手腕一转,带出一道血线,朱泓铭將绣春刀从绿毛的肩头抽出。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当、当然知道。”矮壮混混哆嗦著,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又一张纸幣。
“先、先生,我们手里只有这些...”
说著,他还將口袋外翻,证明这確实就是他们身上所有的財產了。
“滚吧。”
朱泓铭声音平淡,
“今后,离他们远点,懂?”
“你……你別得意!血鯊帮会记住这件事的!”一直没开口的刺青混混硬著头皮放出狠话。
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一直在悄悄往后挪动。
朱泓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的弧度:“是吗?我很荣幸。”
他轻轻掂了掂手中的绣春刀,锋刃折射出寒芒。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就没必要示弱。
怎么装怎么来。
果然,他那漫不经心的姿態,落在混混眼中,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压迫力。
“你快闭嘴吧!”矮壮混混扇了刺青混混一巴掌。
血鯊帮?
呸!
管他什么帮,他只知道,同伴再这样槓下去,自己连活著回去报信的资格都没有。
本来就是混点保护费的,拼什么命啊。
“这位爷、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矮壮混混陪笑道,还真在地上滚了几圈。
確认朱泓铭没有动作后,他这才扛起地上哀嚎的绿毛,和同伴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转眼间,巷道內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华裔母子。
朱泓铭呼出一口气,甩刀,振走刀身上的血跡。
米国现在明面上还是文明社会,不兴隨意杀人;这也是他放走混混的原因。
话说,自己似乎特別冷静呢。
或许是玄鸟密令的加持吧。
朱泓铭按下刀柄旁的机关,绣春刀再次发出嗡鸣,瞬间收缩,重新变回平平无奇的中性笔。
小幅度转笔后,他將之插入胸前口袋。
他的动作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场的血腥,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即兴表演。
华裔妇人张了张嘴,喉咙乾涩:“谢谢您...谢谢您!”
劫后余生,她眼中涌出泪水:“您救了我们一家的命...”
她看著朱泓铭身上的血跡,以及他脸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心中除了感激,更是多了敬畏。
这个勇敢而善良的年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华裔男孩还愣著。
回过神来时,他看向朱泓铭的眼中闪烁著崇拜。
这种崇拜之下,似乎身上的巨疼都已经不足掛齿。
男孩终於忍不住开口问,语气激动:“先生!那个……那个会变身的笔,是什么武器啊?太酷!太帅了!”
朱泓铭扶起中年妇女,冲男孩一笑:“这是绣春刀。”
“绣春刀?!”
男孩的眼睛瞪大,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您是大明锦衣卫!
“是我爷爷说过的,飞檐走壁,除暴安良的锦衣卫!”
小孩的世界中,歷史和现实没有清晰的界限。他显然是弄混淆了。